“孩子还小,认错人了而已。”苏晚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转身把孩子抱起来,那孩子却搂着她的脖子,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又轻轻喊了一声“妈妈”。
我看着这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十年了,苏晚连邻居家的小孩都很少逗,更别说带一个陌生孩子回家,还让孩子叫她妈妈。我走到茶几边,拿起那个卡通保温杯,杯底印着一个小小的“安”字——不是苏晚的名字,也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人的名字。
“苏晚,你看着我。”我把保温杯放在她面前,声音冷得像冰,“你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别跟我扯什么远房表姐,我不信。”
苏晚抱着孩子的手臂紧了紧,孩子被她抱得有些不舒服,小声哼唧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陈默,能不能等孩子睡了,我们再谈?她今天坐了一天车,累坏了。”
我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又看着苏晚苍白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那个曾经跟我约定一辈子丁克的女人,现在抱着一个叫她“妈妈”的孩子,对我说“等孩子睡了再谈”。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这个我住了十年的家,这个我爱了十年的女人,好像在一瞬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好,我等。”我转身走向书房,在关门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客厅——苏晚正低头给孩子喂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我关上门,把那温柔的画面和细碎的笑声都关在门外,靠在门板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十年的丁克之约,难道就这么碎了吗?
2
书房里还留着苏晚上周给我买的香薰,是我喜欢的雪松味,可现在闻起来,只觉得刺鼻。我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上还停着上午没做完的项目方案,可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那个孩子的脸,还有苏晚躲闪的眼神。
我拿出手机,翻遍了苏晚最近的朋友圈,没有任何异常,还是和以前一样,发一些我们一起看的画展、吃的美食,配文都是“和陈先生的日常”。可就在上个月,她有一次说公司团建,去了邻市,住了两天。当时我没多想,还让她带点当地的特产回来。现在想来,那次“团建”,会不会根本就是假的?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然后是苏晚的声音:“陈默,孩子睡了,你出来吧。”
我关掉电脑,站起身,走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门。客厅里的灯已经调暗了,那个孩子的小外套和玩具都被收了起来,茶几上的保温杯也不见了,只剩下苏晚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茶。
她看到我出来,站起身,想走过来,却又停住了,像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说吧。”我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苏晚沉默了很久,手指反复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直到杯壁上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她才缓缓开口:“陈默,对不起。这孩子……叫安安,是……是林屿的。”
“林屿?”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很多年了。林屿是苏晚的初恋,也是她嘴里的“白月光”。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苏晚跟我坦白过,说林屿是她高中时喜欢的人,后来因为升学分开了。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放下了,可没想到,现在竟然冒出了一个林屿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