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给他一个明确的‘回来’。”程夏把笔递给她,“写书面通知,约定时间地点,‘未到视为拒绝’。把拒绝也变成证据。”
她写下:“明日九点整,公证处三号室,签署婚内财产协议。未到视为不同意。”
写完,她把纸拍照,发给周叙。对方那边一会儿没回。大厅喇叭在头顶响起:“A063号,请到四号窗口。”
她抬手看表,指针指在三点一刻。第二天,是三十天里的第二天。她把红伞握稳,伞骨在掌心撑出一条硬线。门外的风从大厅玻璃门缝里挤进来,带着一点新雨味。她知道,接下来每一步都不会省力,但路已经画出来了——用纸、用章、用开过的录音。
茶楼二层的包间,隔音一般,隔壁的麻将声像云,推开又合上。
街道调解员是一位戴眼镜的阿姨,倒了四杯茶:“茶水免费,公道要自带。”
婆婆笑着把话抢了:“我们没要她钱,是让她把房本先借一下,都是一家人。”
“借房本的定义是什么?”许遥把透明档案袋放在桌角,“过户?抵押?还是把我的名字‘挪一挪’?”
“嘴这么硬。”表姑端着茶,“女人嫁人就要学会圆。”
“我会圆。”许遥点头,“圆的外圈叫边界。”
周叙坐在她对面,手心有汗,捏着纸巾,纸巾被捏得起毛。
调解员看向周叙:“你说。”
“我……”周叙嗓子发紧,“我想两边都不伤和气。”
“和气不是结果,是代价。”许遥把受理单推过去,“不动产异议登记已受理,三日内暂停转移登记;律师函已送达,建议今明两日停止一切处置沟通。你要的是不伤和气,我要的是不伤婚姻。”
婆婆“啪”地把茶碗放下:“我们当初出装修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