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古丽这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几个身着胡服的侍女，正站在角落里垂首不语。窗外传来流水声，混着夜风吹过胡杨林的沙沙声，让她忽然想起了楼兰城的月泉。
"这里是罗布泊的月泉秘境。"苏毗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是于阗国在沙漠中的秘密营地。"
阿依古丽的心跳骤然加快。她听说过月泉秘境，那是沙漠中传说中的绿洲，据说藏着于阗国的宝藏。可她没想到，传说中的地方竟真的存在，更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这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阿依古丽盯着苏毗，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苏毗转身走向窗边，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要你帮我带一封信给汉朝的使者。"
"不可能！"阿依古丽想也不想就拒绝，"我是楼兰的公主，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
苏毗回过头，目光如炬："背叛？可汗为了讨好汉朝，将你远嫁他乡，这难道不是背叛？楼兰的女子，何时成了政治交易的筹码？"
阿依古丽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从小到大，她接受的教育就是作为公主的责任——为了国家的安宁，可以牺牲一切。可此刻，苏毗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刺进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母亲去世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苏毗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阿依古丽猛地抬头："你认识我母亲？"
苏毗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枚翡翠戒指。戒指的内侧刻着两个小字——"阿依"。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苏毗将锦盒放在她面前，"她临终前托人带给我，说如果有一天她的女儿遇到危险，就让我把这个交给她。"
阿依古丽颤抖着拿起戒指，指尖轻轻抚摸着内侧的刻字。那是母亲的字迹，她记得母亲曾无数次用这种字体给她写平安符。
"我母亲究竟是什么人？"她抬头问道，声音里带着哽咽。
苏毗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她本是于阗国的公主，二十年前被嫁到楼兰和亲。后来，她发现可汗与汉朝使者勾结，意图吞并于阗，便暗中给于阗传递消息。五年前，她的身份暴露，被可汗秘密处死。"
阿依古丽只觉得天旋地转。她一直以为母亲是病逝的，却没想到真相如此残酷。
"你是说，可汗杀了我母亲？"她的声音沙哑，眼眶通红。
苏毗点了点头："不仅如此，他还派人追杀所有知道真相的人。我母亲是你母亲的侍女，为了保护我，她牺牲了自己。"
阿依古丽攥紧了手里的戒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模样，想起母亲拉着她的手说的那些话——"阿依古丽，你要坚强，要好好活着。"原来母亲早知道自己的命运，却依然选择了保护她。
"现在，你还觉得帮我是背叛吗？"苏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阿依古丽抬起头，目光坚定："我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苏毗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欣慰："成交。"
第三章 于阗密信
接下来的三天，阿依古丽在月泉秘境养伤。
她发现这个被称为秘境的地方，其实是一个隐藏在沙漠地下的巨大洞穴。洞穴的顶部有一个天然的天窗，月光和星光可以透过天窗洒进来。洞穴的中央有一处泉水，水质清澈甘甜，据说是罗布泊的地下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