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眼角的余光如同雷达，扫过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工人。大多数人一脸茫然或好奇，唯有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摸向了口袋。
陈锋的心跳漏了一拍。是他？
然而，经过后续秘密调查和试探，证明那男人只是偷偷藏了包烟，怕老婆骂而已。空欢喜一场。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那种你明明知道答案就在前方，却一次次被无形墙壁弹回的感觉，几乎让人发疯。他看着身边忙碌却对真相一无所知的同事，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包裹了他。
*** * ***
傍晚，陈锋再次独自来到了废弃仓库区。这一次，他没有贸然进入，而是选择在远处一个隐蔽的制高点，用望远镜仔细观察。
仓库寂静无声，门依旧虚掩。
就在他以为这次又要无功而返时，那扇门突然动了。
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不是那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那人身形高瘦，穿着合体的深色休闲装，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乐器盒的长条箱子。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工人，反而像个学者或者艺术家。他走到一辆停在阴影里的黑色轿车旁，从容地打开后备箱，将箱子放了进去。
陈锋的呼吸几乎停滞。他调整望远镜焦距，死死盯住那人的脸。
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面容斯文，甚至称得上英俊。但隔着距离，陈锋仿佛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过于沉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气质。
是他吗？ 那个在黑暗中拥有死神般身手和冷漠眼神的人？
就在那人准备上车离开时，仿佛心有所感，他突然抬头，朝着陈锋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两人的目光似乎通过望远镜，在空中猛地撞在一起！
陈锋感到一股寒意瞬间爬上脊背。
那双眼睛……即使隔得很远，即使镜片反光看不真切，但那瞬间的感觉……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斯文男人并没有表现出惊慌，他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嘴角似乎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妙的弧度，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拉开车门，发动汽车，平稳地驶离了仓库区。
陈锋放下望远镜，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这个男人，绝对有问题！
但他没有证据。对方举止正常，甚至没有进入过案发现场仓库。他凭什么抓人？难道要说自己在时间循环里被他杀过一次？
巨大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他。
*** * ***
夜里十一点，陈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警局。调查再次陷入僵局，那辆黑色轿车如同蒸发。
他坐在办公室里，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复盘着今天所有的细节。那个斯文男人的脸，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怎么才能抓住他的尾巴？
突然，一个念头闯入脑海：如果……如果对方也能感知到循环呢？那个男人临走时的那个眼神，那种探究和……玩味？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