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没说话，他绕过正在取证的技术员，再次走向那具尸体。他的动作让王宇和李蕊都有些意外——队长似乎对现场有着异乎寻常的、明确的目的性。
他蹲下身，无视了那恐怖的断颈处，目光死死锁定在尸体略显僵硬的右手上。在上一次循环的混乱中，他依稀记得，这只手的指甲缝里，似乎有些异样。
他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抬起尸体的手腕。在李蕊几乎要出声提醒不要破坏证据时，他用镊子，极其精准地从那指甲的缝隙里，夹出了一点几乎微不可见的、暗红色的碎屑。
不是泥土，也不是血液凝固物。
他凑近了些，鼻翼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一股极其细微、却与他记忆中那袭击者身上的香气完全一致的、甜腻中带着一丝辛辣的异香，若有若无地飘入他的鼻腔。
就是它！
“这是什么？”李蕊好奇地凑过来。
“不知道。”陈锋将碎屑小心放入证物袋，封好，动作快如闪电，“立刻送回实验室，做最优先的成分分析！我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来源是哪里！”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甚至可以说是凶狠。王宇和李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队长今天……好像变了个人。
*** * ***
调查迅速展开，却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
排查周边监控的李蕊 frustration 地汇报：“队长，案发现场最近的两个监控探头，一个一周前就坏了，另一个……昨晚10点到今天凌晨4点的数据被人为删除了，无法恢复。”
走访周围居民和王宇带人回来了，同样一无所获。“昨晚雨下得不小，附近又偏，没人听到或者看到任何异常。”
受害者身份确认陷入僵局。指纹库、失踪人口数据库里都没有匹配对象。一个没有头的人，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那具无头的女尸静静地躺在法医中心的冰柜里，沉默地守护着她的秘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已近黄昏。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刑警队。陈锋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他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沉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那股因为预知却无法破案的焦灼感几乎要将他点燃。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如果一切重演……
他看着那份刚刚送来的、关于那暗红色碎屑的初步报告：“疑似某种特殊调和的香料或药材，成分复杂，包含龙涎香、藏红花、以及数种未知植物提取物……具体来源需进一步比对分析。”
香料……未知植物……
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猛地站起身：“王宇！查一下全市，特别是城东那片，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经营特殊香料、药材，或者是搞什么古怪熏香、手工制香的地方！小众的、地下的也要查！”
王宇虽然觉得这个方向有点偏，但还是立刻执行。
等待反馈的时间格外漫长。窗外，天色彻底黑透。
终于，王宇那边有了消息，语气有些兴奋：“头儿！还真问到一个！污水处理厂往东大概三公里，有个废弃的老仓库区。最近半年，有个怪人偶尔会出入其中一个仓库，邻居说有时候能闻到很奇怪的香味飘出来，还抱怨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