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笔费用，是一个天文数字。
报告的最后一页，附着一份地下合约的复印件。
比我之前查到的那份，更加详细。
合约规定，陆承远负责顾言蹊的全部医疗费用。
作为交换，顾言之必须无条件服从陆承远的所有要求。
合约期，是十年。
合约的违约金，是医疗费用的十倍。
如果违约，他们不仅要还钱，顾言蹊也会被立刻停药。
这已经不是一份简单的包养合约了。
这是一份卖身契。
是用另一个人的人命，签下的魔鬼契约。
我看着报告，久久没有说话。
原来那冰山下的火焰，是这个。
是绝望，是挣扎，是作为一个哥哥，为了亲人，不得不放弃一切的痛苦。
陆承远，你可真是好手段。
我拿起那份报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以为这是你掌控他的锁链？
不。
现在，它成了我递给他的刀。
一把，可以用来捅向你的刀。
第5章：魔鬼的交易
深夜十一点的医院。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冷得刺鼻。
我靠在墙边，等着我的目标出现。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顾言之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比在片场时还要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
他径直走向重症监护室，没有发现角落里的我。
他隔着玻璃，贪婪地看着里面那个沉睡的女孩。
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脆弱。
那张总是挂着隐忍和麻木的脸，此刻才终于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我等他看了足足十分钟。
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顾影帝，真是兄妹情深。”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浑身一震，猛地回头。
看到是我，他眼里的温柔瞬间褪去，重新变成了那副冰冷的面具。
“苏总。”
他只是淡淡地喊了一声，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找你。”
我走到他面前，将手里那份林薇打印出来的调查报告，直接甩在了他胸口。
纸张散落一地。
最上面那张，就是他和陆承远签下的那份合约复印件。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弯腰，手指颤抖地捡起那几张纸。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苍白。
到最后，他几乎站不稳。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有这个？”
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顾言之，你真以为陆承远能护你一辈子？”
“你以为你签下的这份东西，天衣无缝？”
我冷笑着，步步紧逼。
“在我眼里，你们这点秘密，就像是透明的。”
他握着纸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沙哑。
“不想怎么样。”
我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只是来给你提供一个选择。”
“一个，可以让你拿回尊严，救你妹妹，还能毁掉陆承远的选择。”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