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被火烫到，又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破碎的吸气声，脸色霎时惨白，转身就要往外逃！
我赶紧关小水流，一把拉住她冰凉脏污的胳膊。
“别怕！别怕！”
我语无伦次地安抚她。
“这是水，是干净的水，洗澡的，洗了就不脏了，很舒服的……”
她在我手里发抖，惊恐地看着地上溅开的水花，又看看我，挣扎的力气大得惊人。
我死死拉着她，不停地重复：
“不怕，洗洗干净，洗完我给你拿新衣服穿，好不好？
洗完了我们一起吃面包，你看，你给我的面包……”
我不知道说了多久，她挣扎的力道终于慢慢小了，只是身体还在剧烈地颤抖，眼睛死死闭着，仿佛在接受一场酷刑。
我松开她，试探着，再次轻轻打开水流，调到温和的温度，先让水溅在自己手上，然后才一点点、一点点地洒向她的小腿。
她猛地一颤，但没有再跑。
水流冲开她腿上的泥污，留下蜿蜒的灰黑色水痕。
“你看，不可怕，对不对？”
我小声说，然后拿来香皂和毛巾，又翻出一套我没穿过的干净衣裤，放在旁边干燥的小凳上。
“你自己洗，好不好？我就在外面。”
我指了指门外，慢慢退出去，轻轻带上了浴室的门。
我没有走远，就靠在门边的墙上。
里面先是久久没有声息，只有哗哗的水声。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一种极其细微的、被水声掩盖的、小动物般的呜咽。
4
我在门外等了很久，久到几乎要忍不住敲门问问她是不是还好。
终于，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
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条小缝。
她探出半个身子，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几缕粘在她光洁的额角和脸颊上。
她身上套着我那件的蓝色短袖衫和深色短裤。
果然太大了，衣服和裤腿空荡荡的，更显得她整个人纤细得可怜。
但不一样了。
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洗干净污泥和污垢，露出她原本的肤色，是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却能看得出她漂亮的容貌。
她的脸小小的，下巴尖尖的，鼻梁挺翘，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
眼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底下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她现在的样子，像雨后的栀子花苞，苍白，却有种惊心动魄的洁净感。
她似乎很不适应，手脚都有些无措地僵着，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回过神，赶紧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干毛巾，走上前。
“头发还在滴水，我帮你擦擦。”
我轻轻把毛巾覆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动作尽量放得轻柔。
她的头发细软枯黄，缺乏营养，擦起来并不顺滑，甚至有些涩手。
我能感觉到她在我手下微微地发抖。
我仔细地、一点点地吸干她发丝上的水分。
擦到耳边时，我的指尖不小心碰触到她冰凉的耳廓，她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受惊似的抽气。
“对不起。”我立刻道歉，放慢了动作。
出乎意料的是，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松开了揪着衣摆的手，小心翼翼地、试探地伸过来，轻轻抓住了我腰侧的衣服下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