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厕所回来，发现自己的书和笔在地上。
我以为是谁不小心碰掉的，捡了起来。
晚自习，从桌洞拉出我的书包打开，一只白色的毛毛虫钻了出来。
我很害怕小小的蠕动的东西。
吓得尖叫。
一个女生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吵什么吵，叫回家叫！”
全班哄笑。
我不知所措地涨红了脸。
到这如果我还意识不到有人针对我，那我就是傻子。
我找班主任反应情况，班主任答应会处理。
可一天两天过去了，关于我被霸凌的事，他丝毫没提起。
而我告状的事更激怒了他们。
他们不满足于只是稍微欺负我，他们想要我痛哭流涕，像个可怜鬼似地跪在地上乞求他们放过。
用完的笔芯、写了窦小荞是个婊子的情书、被撕烂团成团的课本某页；
嚼过的口香糖、吃完的食品袋、融化的巧克力；
大大小小的蟑螂、断腿的蜘蛛、脑袋爆浆的死老鼠……
它们每日每日充斥我的书桌各处。
我如他们所期望地吓得尖叫不止，泪水爬满我的脸颊。
我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抬起头嗫嚅着喊老师。
站在讲台的班主任不满地凝视我，“窦小荞，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起来回到座位！”
我指着自己的书桌瑟瑟发抖。
他施舍一般走下讲台，探头往我的桌洞瞧了一眼。
面容更加冷厉，端的是严师做派。
“窦小荞，你平常不好好学习和男生们眉来眼去也就算了，居然敢把这种腌臜的东西带进教室，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我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原先对我怀有同情的同学目光不自觉掺杂狐疑。
而那些以江吟月为首霸凌我的人则明目张胆地幸灾乐祸。
他们在班主任背后站起来。
高高举起手中的纸，纸上写的是：「没错，窦小荞就是个到处勾引男人没有男人活不了的婊子！」
班主任转身，他们迅速坐下。
我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鲜血丝丝缕缕沿着皮肉的沟壑流到地面，我却全然不知。
我没有和男生眉来眼去，是他们总是不怀好意地打量我，我察觉到转头，想看看是谁。
我更没有勾引男人。
到了年龄，身体发育得好也是我的错吗？
为什么？
为什么他作为老师不帮助被欺负的我，反而助纣为虐。
我想不通。
4
中午去食堂的路上，我的头发忽然一沉。
我用手摸过去，摸到一手湿黏。
我转身，江吟月和她的两个跟班站在距离我一步远的地方。
她还是那么漂亮，光是往那一站，整个人白的发光。
她身后的女生指着我口吐污言秽语，“狐狸精你太骚了，姐姐赏你口香糖给你去去骚味儿。”
这直观的侮辱令我身子发抖。
高我半头的江吟月就那么俯视我，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
“孙晓，不要乱丢垃圾，那儿又不是垃圾桶。”她说。
“啊？不是吗？”孙晓假模假样地道歉，“不好意思同学，我眼花了，我以为你是垃圾桶呢。”
另一个女生和她一唱一和，“不怪你，晓晓，我也以为是垃圾桶呢，毕竟老远闻见臭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