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愣住了。
张昊的耳根有点红，他移开视线，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声音闷闷的：“拍得……还行。就是角度太歪。”
苏晴低头看相机屏幕，照片里的他微微蹙眉，眼神专注，嘴角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被阳光晒化的冰棱。她突然想起论坛上有人说，张昊的编程水平其实能进国家队，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参加集训。
“为什么……”她轻声问，“不去参加比赛？”
张昊敲键盘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没意思。”
苏晴没再追问。她知道那种感觉——就像她明明喜欢摄影，却不敢参加比赛，怕别人看到她镜头里的“静音世界”，怕被问“为什么你的照片都这么……冷？”
她翻开笔记本，在“采访计划”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和便签纸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阳光从窗口移到桌角时，张昊突然合上电脑：“饿了，去吃饭。”
“可是……”苏晴看着只画了一半的分镜稿，“任务还没……”
“明天再说。”张昊站起身，黑色连帽衫的衣角扫过桌面，带起一阵风，“我请你。”
03
晚上九点，苏晴还在宿舍修图。
屏幕上是今天拍的张昊——专注敲代码的侧脸，低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还有他发现被偷拍时，耳根泛红的样子。她把这些照片新建了一个相册，命名为“镜头下的他”，密码设成了今天看到的那行代码：stay。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下楼。”
苏晴愣住了。这个号码有点眼熟——是张昊留在便签纸上的那个。
她披了件外套跑下楼，宿舍楼下的路灯昏黄，张昊靠在他的黑色机车旁，手里提着一个奶茶袋。看到她，他把袋子扔过来：“少糖，加椰果。”
苏晴接住奶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摄影社的人说你喜欢这个。”
她想起下午在图书馆，张昊接了个电话，语气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少糖加椰果，别放珍珠，跟你说了八百遍……”当时她以为是打给女朋友的，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摄影社的朋友她的喜好。
“谢谢。”苏晴小声说，吸管戳破塑封时，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张昊没说话，跨上机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他戴着黑色头盔，只露出一双眼睛，在路灯下亮得像星星。“早点睡，明天还要拍实验室。”
机车调转方向时，苏晴看到他的后座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相机包——和她的相机型号一模一样。
回到宿舍，苏晴打开奶茶喝了一口，甜度刚好，椰果的清爽混着茶香，像她拍过的那些清晨的露珠。她点开相册，把今天拍的张昊的照片又看了一遍，手指停在他低头敲代码的那张——照片的角落里，他的电脑屏幕反射出窗外的夜景，隐约能看到一个女生的剪影，站在宿舍楼下，手里提着一杯奶茶。
原来他早就看到她了。
就在这时，微信突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是：printf("stay")。
苏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点了通过，对方立刻发来一张照片——是她刚才站在宿舍楼下的样子，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的奶茶杯闪着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