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开口,顾言辞已经将她拉到身后,眉头紧蹙。
“清辞,晚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习惯这种场合。”
我还没说话,清越已经冷冷地开了口。
“不习惯,就滚出去。”
顾言辞脸色一僵。
苏晚晚的眼眶立刻就红了,委屈地咬着唇,“侯爷……我……我只是想陪着言辞……”
“够了!”顾言辞忽然高声道,像是被踩到了痛处,“侯爷,我知道您瞧不上我顾言辞是个赘婿!”
“但士可杀不可辱!我顾言辞今日便告诉你们,我很快就不再是那个需要靠着侯府才能立足的人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任命文书,高高举起。
“陛下已恩准,擢我为翰林院侍讲学士!不日,我便会奏请陛下,给晚晚一个名分!”
翰林院侍讲学士,从五品的官职。
虽不算高,却是天子近臣,前途无量。
他这是在向我,向整个侯府示威。
他以为他翅膀硬了,可以摆脱我,摆脱“赘婿”这个耻辱的身份了。
满座哗然。
祖母气得当场摔了杯子。
清越更是气得脸色发紫。
我却在一片混乱中,缓缓站起了身。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眼中那不加掩饰的得意和挑衅。
七年夫妻,他终于亮出了他的爪牙。
4
“顾言辞,你当真以为,一个从五品的侍讲学士,就能让你在我面前挺直腰杆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周围的喧嚣都静了下来。
他迎上我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依旧固执地挺着胸膛。
“沈清辞,我承认,我能有今日,离不开侯府的扶持。但我的才学,我的努力,也不是假的!”
“我不想再活在你的光环之下,不想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是靠女人的废物!”
“晚晚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作为男人的尊严,是我唯一的希望!”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尽委屈、奋起反抗的英雄。
苏晚晚在一旁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满眼崇拜。
“言辞,你真好……”
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的丈夫,为了所谓的“男人的尊严”,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反过来指责我,让他活得没有面子。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没有再与他争辩。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缓缓点了点头。
“好。”
“我答应你。”
顾言辞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轻易地松口。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你,接纳苏晚晚,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他眼中的戒备和惊愕,慢慢化为狂喜。
他大概以为,我终究是舍不得他,舍不得这七年的感情,选择了妥协。
“清辞,你……你终于想通了!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他甚至想上前来拉我的手,被我侧身避开。
我没有看他欣喜若狂的脸,只是转身对身后的管家吩咐。
“福伯。”
“老奴在。”
“去,把我库房里那尊前朝的白玉观音,送到苏姑娘的揽月轩去,就说,是我这个做姐姐的,送给未出世的侄儿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