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顾公子,和这位苏姑娘,请到西边那个废弃的揽月轩去。”
“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他们踏出院门半步。”
顾言辞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沈清辞!你敢软禁我?”
揽月轩,那是侯府最偏僻破败的院子,是下人犯了错才会被关进去的地方。
我这是在毫不留情地打他的脸。
我懒得再与他废话,转身往内室走。
“顾言辞,你最好记住,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
“也别忘了,你入赘时签下的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着什么。”
身后传来他压抑着怒火的喘息声,和苏晚晚惊慌的哭泣。
我头也未回。
七年的温情脉脉,似乎就在这一刻,被那根带血的玉簪,斩断得干干净净。
2
“夫人,您何必为了那等人生气。”
贴身侍女知夏一边为我卸下钗环,一边愤愤不平。
“姑爷他怎能如此待您!若不是您和老侯爷,他顾家早就败落了,他哪有今天!”
我看着镜中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没什么表情。
是啊,若不是我,顾言辞如今不过是京都人海里一个落魄书生。
是我亲手将他捧上云端,让他从泥泞里挣脱,成了人人称羡的探花郎,朝中冉冉升起的新贵。
我以为我捂热了一块冰,却不想是养了一条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知夏见我不说话,更是气得眼眶都红了。
“那苏晚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口一个姐姐,眼里的狐媚劲儿都快藏不住了!”
“还敢说什么唯一的血脉,这是在咒您吗?”
我摆了摆手,“去,把爷……把顾言辞的东西,都从主屋搬出去。”
“一样不留。”
“是!”知夏得了令,憋着的一股劲儿终于有了去处,立刻带人去办。
很快,顾言辞的书画、他惯穿的几件长衫、甚至是他送我的第一支梅花簪,都被一一清了出去。
我坐在窗边,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心如古井。
不过半个时辰,院外就传来了顾言辞的怒喝。
他竟是挣脱了看守,直接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哭哭啼啼的苏晚晚。
“沈清辞,你当真要做的如此之绝?”
他指着院中那些被打包好的物件,气得浑身发抖。
我抬眼,淡淡地看着他。
“夫妻一体,既然情分已尽,自然要‘割袍断义’,分得干净些。”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
苏晚晚连忙上前,柔柔地拉住他的衣袖。
“言辞,你别气,姐姐她……她也是一时接受不了,你别跟她吵。”
她转向我,怯生生地说:“姐姐,言辞也是男人,总要有自己的脸面。你这样……下人们会如何看他?”
“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我只想安安分分地生下孩子。”
她一番话,说得好像我才是那个不懂事、无理取闹的妒妇。
顾言辞眼中的怒火果然消减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心疼和维护。
他将苏晚晚挡在身后,那动作无比熟悉,却再也不是为我。
“清辞,晚晚她怀着身孕,你就不能大度一些?”
“我说了,我不会离开侯府,也不会与你和离。你闹也闹够了,把我的东西搬回去,此事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