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保送清华的庆功宴上,校长亲自给我爸——中科院最年轻的院士陈建军敬酒,谄媚地称呼他:“陈阳的父亲”。
我爸当众夺过话筒,脸色冰冷:“别这么叫我,我讨厌我的名字前面,有任何人的前缀。”
全场死寂。
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可以是物理学家、是教授、是院士,唯独不是谁的父亲。”
我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酒液里倒映出我妈那张精致的脸,她今天穿得很辣,正和一个小鲜肉碰杯,笑得花枝乱颤。
她走过来,红唇凑到我耳边,吐气如兰:“儿子,别理你爸,他有病。今晚妈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钞能力’。”
01
我妈,姜楠,一个身家过亿的美妆集团女霸总,此刻正用她那涂着爱马仕最新款口红的红唇,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她身上的香水味,是那种钱的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你爸那个人,一辈子就活在书本里,活在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上。他觉得,沾了你的光,就是他人生的污点。”
我没说话,只是将杯中那点猩红的液体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也点燃了我心底压抑了十八年的火。
污点?
原来在他眼里,我这个儿子,只是一个污点。
周围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背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看热闹。
我成了这场庆功宴上,最大的笑话。
而笑话的缔造者,我的亲生父亲,陈建军院士,此刻正被一群人围着,众星捧月。他从容地与人交谈,仿佛刚才那句让我颜面尽失的话,不过是随口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甚至没再多看我一眼。
姜楠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轻,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行了,儿子,给他脸了。走,妈带你出去潇洒。”
她拉着我的手腕,就要带我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却挣开了。
我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做出了十八年来最大逆不道的决定。
我一步步走过去,拨开人群,站定在他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陈建军皱起了眉,他最讨厌我在他的社交场合里出现,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麻烦的行李。
“陈阳,你又想做什么?”他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我扯了扯嘴角,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起一杯香槟,举到他面前。
“陈院士,”我刻意加重了称呼,学着他的样子,客气又疏离,“恭喜你,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他没懂我的意思,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我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然后手腕一翻,玻璃杯精准地落入不远处的垃圾桶。
“我的意思是,从这一秒开始,我跟你,再没任何关系。”
“你不是讨厌做‘陈阳的父亲’吗?放心,以后不会了。”
“因为我,也羞于做你的儿子。”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错愕的脸,转身就走。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我妈那声压抑不住的、畅快淋漓的轻笑。
走出酒店大门,晚风吹在脸上,有些凉。
我妈那辆骚包的粉色保时捷停在路边,她靠在车门上,点了根女士香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