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翻看着文件，又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操心别人？」
我苦笑了一下，心脏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我下意识地按住胸口。
「正因为我时间不多了，才想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沈砚那边，我会慢慢让他适应……我希望你也能帮我。」
陆西沉默了很久，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
做完这一切，我大概用了二十天的是时间。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有时只是简单地走几步路，都会引发一阵剧烈的喘息，夜里更是常常在窒息般的心悸中惊醒。那天，沈砚难得放了个假，没有去公司。
他抱着我坐在阳台的藤椅上，阳光正好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他轻轻摩挲着我冰凉的指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念念，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06.
我心头一紧，却还是强装镇定地抽出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怎么会，就是项目到了关键阶段，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连轴转得我都快忘了今夕何夕了。」我故意说得轻快，还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试图用亲昵的动作掩饰心虚。
「阿砚，你要学会习惯一个人，别整天就知道粘着女朋友，哪有个大集团领导的样子。」
沈砚却抓住我的手腕，指腹摩挲着我腕骨处凸起的骨骼。
「我不，我就要粘着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固执。
「念念……」他捧起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我发现你最近瘦了好多，要不要找个时间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轻轻推开他的手，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撒娇意味。
「哎呀，都说了是工作忙瘦的嘛，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而且现在不是流行这种身材吗，穿衣服好看。」
他却不为所动，大手固执地扶住我的后颈，指腹轻轻摩挲着我微凉的耳垂，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好不好看不重要，我只要你健康，我帮你预约一个体检。」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看着我的眼神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里面翻涌着我不敢直视的担忧和执着。我沉默着，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那曾是我最安心的味道，此刻却让我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酸楚。
我知道，我精心编织的谎言，或许很快就要被戳破了。
但我不能慌，至少现在不能。
我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们就去医院。」
他似乎松了口气，收紧手臂将我紧紧拥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
「好，我等你忙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做个全面检查，让我安心。」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发顶，带着他独有的安抚力量。
我闭上眼睛，将眼眶里即将涌出的泪水硬生生逼了回去。
心里默默盘算着，必须加快进度了。
07.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继续扮演着忙碌的工作狂，一边密切关注着林夕那边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