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他的声音很平静，“报价单的电子版还在你电脑里吗？”
我点点头，“在，但是我提交给经理的是打印出来的签字版。”
“你们公司的文件提交系统，有日志记录吗？”
“有。”
“那就行了。”他放下碗筷，“打开你的笔记本电脑，我教你。”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打开了电脑。
沈照坐在我身边，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调出了我那份报价单的原始电子文件。
“你看这里，”他指着文件的属性信息，“文件的最后修改时间，是上周五下午三点十分。而你那个会，是三点半才结束的。”
我愣住了。
“这说明，这份最终的、正确的电子版文件，是在你开会期间被人动过的。而唯一有机会接触到你电脑，并且知道你文件位置的人，是谁？”
“是……白露。”我喃喃地说。
“她很聪明，她没有直接修改你的电子文件，因为那会留下操作痕logo。她选择在打印出来的纸质文件上动手脚，用涂改液，这样责任就很难界定。她赌的就是你心软，会替她背下这个黑锅。”
沈照的分析，清晰、冷静，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白露那点小伎俩剖析得一干二净。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六神无主。
“很简单。”沈照把我的手机拿了过来，打开了录音功能。
“明天，你去找她，就说你愿意替她承担责任，但是公司处罚很重，你可能会被降职甚至开除。你表现得越痛苦，越绝望，越好。”
“然后呢？”
“然后，引导她说出事情的全部经过，让她亲口承认是她修改了报价单。记住，要让她重复关键信息，比如‘用涂改液修改’、‘害怕被开除’、‘求你帮忙’这些。”
我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不是在给白露下套吗？
我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沈照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姜遥，你是在跟一个想把你推下悬崖的人讲仁慈吗？她利用你的善良，想毁掉你的职业生涯。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好不好’，而是怎么保护你自己。”
他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还在犹豫什么呢？
白露在算计我的时候，可曾有过半分“不好”的念头？
“我明白了。”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按照沈照的部署，找到了白露。
我装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告诉她经理要严惩我，我可能工作都保不住了。
白露一开始还假惺惺地安慰我，说都是她的错。
我“顺势”哭诉，说我一个人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问她能不能跟我一起去跟经理坦白。
她果然慌了。
“姜遥姐，我……我不敢……我家里条件不好，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她开始重复昨天的说辞。
我抓住了机会。
“所以，真的是你用涂改液改了那个数字？你真的只是因为害怕被开除，才求我帮忙的吗？”
“是啊是啊！姜遥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最好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她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急切地寻求着我的承诺。
她不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被手机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