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口莫辩，只能不停地道歉，“对不起经理，是我的失误，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我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白露又“恰好”地出现在我身边，她拉着我的胳膊，眼圈红红的。
“姜遥姐，你别难过，都怪我……”她带着哭腔，声音小得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怪你？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疑惑地看着她。
“那天……那天我看到你把做好的报价单放在桌上就去开会了，我怕文件丢了，就想帮你锁进柜子里……可是我不小心把咖啡洒了上去，把数字弄模糊了……我当时太害怕了，就……就凭着记忆，用涂改液改了一下……我没想到会改错……姜遥姐，我对不起你！我不敢跟经理说，我怕他会开除我……你帮帮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抓着我的手不停地颤抖，那样子仿佛我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看着她，脑子里却回响起沈照那冰冷的声音。
“第一，她建立你作为‘好人’的形象。第二，她制造一个只有你们两人知道的秘密。第三，她会利用这个秘密，让你替她承担后果。”
每一步，都精准得可怕。
我浑身冰冷，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
我之前还觉得沈照刻薄，现在看来，他简直是个预言家。
“姜遥姐，你说话啊……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露还在我耳边哭哭啼啼。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看着她，第一次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去看这张我曾经以为单纯无害的脸。
“白ě露，”我一字一顿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跟经理说，这个错误是我一个人造成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吗？”
白露的哭声一顿，她抬起那张挂着泪珠的脸，怯生生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4.
我没有答应白露。
我只是对她说：“我知道了，你先去工作吧，让我想想怎么办。”
白露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她愣愣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委屈所取代。
她抽噎着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份错误的报价单，第一次感觉到了职场的寒意。
我以前总觉得，只要我认真工作，与人为善，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现在我才明白，有的人，你根本防不胜防。
下班回到家，我第一次觉得如此疲惫。
沈照已经做好了晚饭，三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我没什么胃口，扒拉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出事了？”沈照给我盛了一碗汤，放在我手边。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把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包括白露那番“精彩”的表演。
我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冷冰冰地给出几句结论，或者说一句“我早就告诉过你”。
但他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等我说完，抽了张纸巾，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