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闪过——我妈的旧物。
也许妈妈留下了什么线索,是关于这个女人的?
毕竟她能模仿我妈模仿的这么像,就说明她早就潜伏在了我妈身边。
我妈有个上了锁的旧首饰盒,放在她衣柜最深处,我爸一直没动过,说留个念想。
我从未打开过,怕触景伤情。
现在,它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客厅没有任何动静,主卧室也一片死寂。
他们似乎又睡下了。
我屏住呼吸,像幽灵一样滑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我一激灵。
我轻轻拧开门锁,推开一条缝隙。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空调运行的微弱低鸣。
我深吸一口气,侧身挤出门,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
走廊很短,尽头就是我爸妈的卧室门。
我的房间和主卧门斜对着。
我必须穿过这段死亡走廊,进入主卧室,从衣柜深处拿出那个盒子,再安全返回。
我踮着脚尖,肌肉紧绷,所有感官放大到极致。
终于,我的手碰到了主卧室的门把手。
冰凉的金属触感。
轻轻用力。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里面更黑,窗帘拉得严实,只能模糊看到家具的轮廓和床上的大致隆起。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似乎两人都睡熟了。
我侧身滑了进去,凭着记忆和模糊的轮廓,我摸索着走向衣柜。
每一步都轻得像羽毛落地。
空气中弥漫着我爸的剃须水味,还有一丝极淡的甜香。
是那个女人的味道。
胃里一阵翻搅。
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手摸到了衣柜门,我停下来,再次倾听,呼吸声依旧平稳。
我极其缓慢地拉开衣柜门,我妈衣服的味道,混合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我熟悉又心碎的味道。
我伸手向最深处摸索,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木质角落。
就是它。
我小心地把它往外拖,心跳如雷鼓。
突然——
床上传来一声模糊的呓语,像是我爸翻了个身。
我瞬间僵住,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衣柜旁的阴影里,连呼吸都停止了。
几秒死寂后,鼾声再次响起。
我迅速抱起盒子,闪回自己房间,轻轻锁上门。
整个过程像经历了一场耗尽全部力气的逃亡。
我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台灯再次亮起,昏黄的光线照亮这个老旧的首饰盒。
暗红色的木头,上面雕刻着粗糙的花纹,锁孔很小。
我深吸一口气,掀开盒盖。
里面没有首饰。
最上面是一层我小时候的乳牙和一些干枯的栀子花瓣,下面压着几封我儿时写给妈妈的信。
我的心酸涩了一下。
继续往下翻。
下面是一些旧照片,比我爸收藏的那些更早,有些甚至是我爸妈结婚前的。
妈妈年轻的脸庞在照片上微笑。
我快速翻看着,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张泛黄的集体照上。
像是什么学习班或者单位的合影,很多人。
照片下方印着模糊的字迹:「XX市第X纺织厂 1985年度先进生产工作者留念」。
我妈年轻时在纺织厂工作过几年。
我的目光扫过一排排年轻的面孔,寻找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