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心脏病去世后，我爸玩起了替身文学。
他的广场舞伴里，有的鼻子像我妈，有的眼睛像我妈。
我以为他只是思念成疾。
直到有一天，他又带回来一个女伴。
她的五官和我妈没有半分相似，唯独说话的语气，和我妈一模一样。
「乖乖，怎么不叫妈妈呢？」
一瞬间，我汗毛倒竖。
1 替身迷局
我爸在我妈心脏病去世后，彻底迷上了「找茬」游戏。
不是在手机屏幕上，而是在人民广场的舞池里。
他找的「茬」，就是我妈散落在人间的碎片。
刘阿姨的鼻子像我妈，山梁挺直。
张阿姨的眼睛像我妈，眼尾下垂，看人总带几分温柔的怜悯。
还有个李阿姨，背影跟我妈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总是热情地把这些阿姨带回家，献宝似的指给我看。
我知道他不容易，我妈走得太突然。
我忍着，配合着他的演出，心里膈应得像爬满了蚂蚁。
我以为时间久了，这劲儿总能过去。
直到他带回了秦阿姨。
那天我刚下班，累得瘫在沙发里。
门锁一响，我爸先进来，脸上焕发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癫狂的光彩。
「小默，快！看爸给你带谁回来了！」他声音发颤。
我撑着坐起来，心里提前开始疲惫。
然后，她走了进来。
五官、脸型、身材、气质……跟我妈没有半分相似。
我爸的审美，这次跑偏得离谱？
我爸却激动地搓着手，眼睛死盯着我：「小默，怎么样？像不像？」
我张了张嘴，无法违心。
就在这时，秦阿姨笑了，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我脸上。
然后，她开口了。
「乖乖，累了？怎么瘫这儿了，饭吃了没？」
嗡——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血液轰然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尽，留下彻骨的冰凉。
这声音，这语调，这语气词。
甚至连中间那微妙的停顿，尾音那点拖长的带着宠溺埋怨的意味……
都跟我妈一模一样！
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窜起，爬满整个后背，我汗毛倒竖。
我猛地抬头，像见鬼一样盯着她。
我爸对我的反应满意极了，一拍大腿：「对不对！声音，你妈妈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
秦阿姨又开口了，那腔调让我毛骨悚然：「老陈，看你，别吓着孩子。」
她转向我，笑容更深：「乖乖，怎么傻坐着，不叫妈妈呢？」
我浑身一激灵，弹跳起来，碰倒了水杯。
「你到底是谁？」
2 诡异微笑
我爸愣住打圆场。
秦阿姨却不气，用那种包容小孩子胡闹的眼神看我，轻轻摇头：「瞧你，工作累傻了是吧？我去做饭，乖乖，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她说着，无比自然地转身走向厨房。
仿佛她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几十年。
我僵在原地，心脏疯狂擂鼓。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我，几乎窒息。
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
一顿饭，吃得我如同嚼蜡。
吃完饭，我借口不舒服，逃回卧室锁上门。
走到书柜前，我取出那本厚厚的家庭相册。
我想看看妈妈真实的样子，来对抗门外那个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