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我,江川的行为已经涉嫌妨碍司法公正,但这很难取证。
她建议我:「林女士,现在不要去想别的,静下心,梳理一下从出事到现在,所有你觉得不对劲的细节,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在张律师的办公室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江川和白露。
我想起有几次深夜,江川借口去书房处理邮件。
我半夜给他送牛奶,听到他压低声音在打电话。
我还想起,上个月我清理车内储物箱时,发现了一支不属于我的口红。
是YSL斩男色。
我从来不用那个颜色,我问他,他说是一个女同事落在车上的。
现在想来,那个牌子,那个颜色,都很符合白露那种清纯又带点诱惑的风格。
当一个女人开始不动声色地翻旧账时。
她不是在无理取闹。
她是在搜集证据,准备战斗。
6
江川发现我请了律师,终于彻底撕破了脸。
他冻结了我的信用卡。
收走了我名下那辆车的钥匙。
停掉了家里所有的网络。
他想通过经济封锁和孤立,逼我就范。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将一份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
「林未,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签了这份和解协议,我们还是夫妻。」
「如果你非要闹,那我们就把这份离婚协议也签了。」
「你净身出户,别想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钱!」
我捡起地上的协议,看都没看,撕得粉碎。
他彻底暴怒了,指着我骂:
「你这个女人简直心理变态!」
「你就是拿女儿的死当筹码,想多讹点钱!」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姐姐,我是白露。」
「我知道你恨我,都是我的错。」
「可是江川哥是无辜的,他只是太爱我了,才会想保护我。」
「求求你,不要再为难他了,他为了这件事,人都憔悴了。」
姐姐?江川哥?
我看着短信里亲昵的称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绿茶的段位就在于,她捅了你一刀,还要握着你的手,哭着问你疼不疼。
我压下恶心,深吸一口气,开始打字。
我假意示弱,回复她:
「白老师,我不怪你。」
「我只是太伤心了,脑子很乱。」
「如果你能把那天的情况,再原原本本地和我说一遍,也许……也许我能好受点。」
对方几乎是秒回。
「好的姐姐,我这就给你打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我冷笑一声。
我的反击,就是要笑着告诉她。
「不疼,因为下一刀,会捅在你身上。」
我按下了通话录音键。
7
白露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就是她压抑的、委屈的哭声。
「姐姐,你终于肯理我了,我好怕……」
我耐着性子,用温柔的语气安抚她。
「别怕,我不怪你,你把那天的事,仔仔细细地和我说说。」
她抽抽噎噎地,开始复述她早已编好的故事。
她说那天月月在活动课上抢了安安的玩具。
她批评了月月几句,月月不服气,还顶嘴。
一时生气,就让月月去外面的小操场站着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