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很快传来林瑶的尖叫：“张妈！她用了我的草莓沐浴露！”
林梦晚走进去时，看到苏染正手足无措地站在花洒下，泡沫顺着发梢往下滴。林瑶叉着腰站在外面，脸上满是怒意。
“沐浴露是公用的。” 林梦晚拿起另一瓶柠檬味的递给苏染，“如果瑶瑶介意，以后我们就各用各的。” 她转头对林瑶说，“你的草莓味放在左边架子，染染的柠檬味在右边，这样就不会弄错了。”
林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晚上讲故事时，林梦晚坐在两人中间。给林瑶讲《海的女儿》，讲到小美人鱼变成泡沫时，林瑶习惯性地往她怀里钻。林梦晚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注意到苏染正偷偷抹眼泪。
“染染怎么了？”
苏染咬着嘴唇小声说：“她太傻了，为什么要为王子变成泡沫？”
林梦晚心里一动。上一世的苏染，不就是这样吗？为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因为她觉得值得。” 林梦晚认真地看着两个孩子，“但妈妈觉得，真正的爱不是让自己消失，而是让两个人都变得更好。就像天上的星星，它们各自发光，却能一起照亮夜空。”
苏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林瑶却突然说：“我以后才不要为了男人做傻事，我要当钢琴家，让所有人都听我弹琴！”
林梦晚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瑶瑶真有志向。”
夜里十二点，林梦晚轻手轻脚地走进两个孩子的房间。林瑶睡得很沉，小脸红扑扑的；苏染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手里紧紧攥着那只布包。
“睡不着吗？” 林梦晚在她床边坐下。苏染慌忙闭上眼睛，睫毛却在颤抖。
“那个布包里，是你的全家福吗？” 苏婉轻声问。苏染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奶奶说，我刚生下来就被抱错了。” 林墨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说妈妈很爱我，只是找不到我。”
林梦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知道，乡下奶奶为了让孩子有盼头，一直这么骗她。
“是妈妈不好，找了你这么久。” 苏婉握住她冰凉的手，“以后每天早上，妈妈都给你梳辫子，好不好？就像瑶瑶那样。”
苏染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用力点点头，把脸埋进枕头里。
第二天早上，林梦晚在梳妆台前摆了两把梳子。给林瑶梳羊角辫时，苏染就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睁大眼睛看着。轮到她时，孩子的身体绷得笔直，林梦晚的梳子刚碰到头发，她就瑟缩了一下。
“别怕，妈妈轻点。” 林梦晚放慢动作，才发现苏染的头发里藏着不少虱子卵 —— 福利院的卫生条件不好。她没说话，默默地把篦子烧热，一点点给孩子清理干净，又抹上药膏。
“以后妈妈每天都给你洗头。” 林梦晚给她梳了个简单的马尾，用粉色的皮筋扎好，“和瑶瑶的一样。”
苏染摸了摸自己的辫子，突然笑了。那是林梦晚第一次见她笑，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得让人心颤。
早餐桌上，张妈端上来两碗粥，林瑶的碗里卧着荷包蛋，苏染的却没有。林梦晚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给苏染：“以后每个人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