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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岁，林夏。朋友圈里活得那叫一个精致。下午茶，健身房，海岛度假。光鲜亮丽。
私下里？
累了。真没劲。
「我不需要爱，」我对着镜头，一字一顿，像发誓，也像说给自己听，「我只需要自己。」
手指划拉着屏幕。绿色聊天软件，红色短视频，蓝色求职狗，黄色外卖党…一个个图标开始抖。
拇指悬在“卸载”那个虚拟按键上。
「老铁们看好了。」
「这些玩意儿，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全滚蛋。」
直播间人数蹦跶着，刚破千。弹幕稀稀拉拉。
「夏姐又行为艺术了？」
「立人设呗，明天又装没事发生下载回来。」
「赌五毛，撑不过三天。」
我他妈快被那些点赞和虚伪评论淹死了。
「卸载了咋直播啊姐？」一条弹幕飘过。
「用手机自带相机播。」我回得干脆，「播完最后一段，我也下了。清净。」
心里那点空洞感又来了。我压下去。不需要。我谁都不需要。
拇指猛地按下去！
软件开始一个个消失。只剩下最后一个交友软件了。
就在这一刻。
手机顶部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提醒。来自最后这个准备卸载的、匹配度高达99%的社交软件。
「“云端陌生人”发来一条新消息：你卸载的不是软件，而是你不敢承认——」
我手指僵住。
消息预览只显示前半句。操。
弹幕瞬间疯了。
「卧槽？！剧情？」
「演的吧！这么巧？」
「剧本痕迹太重了姐妹！」
「快看看他说啥！」
我盯着那半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人隔着网线一把攥住了心脏。
不敢承认？我不敢承认什么？
「不是剧本！」我冲口而出，声音有点变调。
我猛地撤回拇指！点开了那条通知。
完整消息跳出来。
「你卸载的不是软件，而是你不敢承认——你渴望被理解。」
弹幕刷得更快了。
「谁啊谁啊？」
「99%匹配度那个？」
「这哥们会读心术？」
「主播脸白了，哈哈哈！」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巧合。一定是巧合。
我点进那个软件。找到那个对话窗口。头像一片漆黑。用户名：R。
「你谁？」
对方秒回。仿佛就一直等在那边。
「一个可能比你自己更懂你的人。」
我扯出一个笑给镜头看。
「装神弄鬼。」
「你很懂我？那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我要卸载你。连同这个狗屁软件。
R的回复弹出来。很快。
「你要证明你不需要任何人。」
「哪怕是我。」
2
弹幕炸成烟花。
「我靠！他真知道！」
「主播心里想啥他全知道！」
「这不会是哪个暗恋夏姐的熟人吧？」
「刺激了！」
我捏紧手机。指关节发白。
「老铁们都看见了？」我对着镜头笑，有点勉强，「遇上高手了。玩心理战的。」
我必须扳回一城。不能露怯。
我快速打字。故意挑最难的问。
「既然你这么懂。那我们聊聊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你看过吗？说说你的看法。」
我大学辅修哲学，专门挑了这个最晦涩的。够他喝一壶。揭穿他装逼犯的真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