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玄和丫鬟们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苏浅浅将包好的首饰和写满字的花笺一起,放到萧夜玄手边的桌子上,然后拿起笔,在和离书上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爷,字我签了。这些首饰,算我的本金。”苏浅浅指了指那包珠宝,然后又将花笺往前推了推,“这上面,是我对您名下那几间连年亏损的绸缎庄和酒楼的一点‘小小’建议。作为交换,请在和离的补偿里,再加五百两现银。”
萧夜玄彻底愣住了。他看看那份签好字的和离书,又看看那包首饰,最后目光落在那张花笺上。上面写的不是什么情诗哀词,而是一条条清晰得惊人的条款:如何优化采购渠道、如何重新定位客户群体、如何设计会员制度、如何激励伙计……
每一条都一针见血,直指他那些产业多年来无法解决的顽疾。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深闺妇人能写出来的东西,倒像是浸淫商道数十年的老手所为!
苏浅浅看着他脸上的冰霜逐渐被震惊和疑惑取代,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抛出了最终的诱惑:
“王爷,用这五百两和这些建议,换您那些产业一年内利润翻十倍。这笔买卖,您稳赚不赔。如何?这算是我的‘再就业’帮扶金,拿了钱,我立刻消失,绝不再给您添堵。”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萧夜玄死死地盯着苏浅浅,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女人。她苍白憔悴的脸上,哪里还有往日的痴缠和懦弱?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只有冷静、自信和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名为“野心”的光芒。
一场本该是怨妇哭求的苦情戏,硬生生被她扭转成了充满现代商业思维的谈判现场。
故事的齿轮,从这一刻起,彻底偏向了未知而精彩的方向。
2 五百两,翻十倍?
萧夜玄的目光在苏浅浅平静的脸庞和那张写满惊世骇俗建议的花笺之间来回扫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跪在地上的丫鬟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春桃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觉得自家王妃是不是投湖把脑子淹坏了,竟敢跟王爷谈条件?
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苏浅浅以为这位王爷会恼羞成怒,把花笺扔她脸上时,萧夜玄却忽然动了。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了那张轻飘飘的花笺,目光沉静地再次浏览起来。
越看,他眸中的惊疑之色越重。
“优化江南丝料采购,绕开中间牙行,直接与当地大织坊签订长约,以量压价……”
“将城西绸缎庄客户定位为新兴富商及官家女眷,推出‘独家定制’与‘季度新品’概念……”
“设立‘贵宾牌’,累计消费或预存银两可升级,享优先选购、送货上门等特权……”
“伙计薪俸与销售额挂钩,每月评选‘销售之星’,额外重赏……”
条条框框,思路清晰,手段老辣,直指核心。这绝非纸上谈兵,而是真正能落地执行、且极有可能产生奇效的方案!他王府名下那些产业的管事们,捆在一起也想不出这等精妙的策略!
这真是那个只知道追在他身后、吟些风花雪月酸诗、被柳如烟稍微挑拨就方寸大乱的草包苏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