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遇到一脸惊愕的助理和几位高管,我微微颔首,脚步未停。
电梯下行。
数字不断跳跃。
我的心跳却异常平稳。
拿出手机,我忽略了几十个即将爆掉的未读消息和来电提示,直接点开一个加密的笔记软件。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这些年来,观察到的无数个“陆廷渊们”——那些站在财富顶端、却或多或少有着相似扭曲心态的商业精英们的行为模式、心理弱点和致命伤。
然后,我登录了一个极其低调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平台,更新了我的认证信息。
specialization(专业领域)一栏,我新增并置顶了一项:
【专精】企业高管心理疏导与行为矫正(尤其擅长:权威型人格障碍、控制欲过强、决策风险认知偏差等)
电梯到达一楼。
“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门外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自由世界。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阳光有些刺眼。
我抬手,轻轻摘下了胸前那枚代表着“廷渊集团总监”身份的工牌。
金属徽章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然后,我松开手。
工牌精准地落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发出了一声清脆的、
令人身心愉悦的、
回响。
工牌落入垃圾桶的清脆声响,像一道分界线,割裂了过去五年所有的疲惫、压抑和自我怀疑。
我没有回头。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冷静而决绝的节奏,穿过金碧辉煌的写字楼大堂,推开沉重的旋转玻璃门。
初夏的阳光扑面而来,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和热度,有些刺眼,却真实得让人想落泪。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直接长按电源键,关了机。世界,瞬间清静了。
没有预想中的彷徨失措,反而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和……兴奋。像一把终于出鞘的利剑,寒光凛冽,只为饮血。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拐进街角一家安静的咖啡馆,点了一杯最浓的美式,然后重新开了机——用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私人号码。
忽略掉几十个来自公司号码和陆廷渊私号的未接来电,我点开微信,在一个名为“逃离霸总幸存者联盟”(仅有三人)的小群里发了条消息:
【姐妹们,我出来了。】
群里瞬间炸锅。
【林薇(前·某巨头总裁首席秘书)】:!!!!卧槽!言言你终于想通了?!陆阎王放你走了? 【苏蔓(前·某地产大亨私人助理)】:普天同庆!放鞭炮.jpg 快说说!怎么做到的?他没把你锁办公室里? 【我】:甩了辞职信,走了。刚关机。 【林薇】:牛逼!!(破音)等着,他肯定还得找你!那些离了你转不了的烂摊子! 【苏蔓】:接下来什么打算?休息一阵?来投奔我啊,我这小庙正好缺个镇场子的。
我看着屏幕上飞快跳动的信息,嘴角弯起一丝真实的弧度。林薇和苏蔓,是我在一次行业峰会上认识的难姐难妹,都是被那些“霸总”折磨到身心俱疲后毅然离开的。我们这个小群,成了彼此的精神垃圾桶和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