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眼前闪过昨夜床边那抹诡异的蓝光。
“异常？指的是？”我保持镇定。
“任何超出它基础设定的行为。比如，过度干预你的选择，表现出程序之外的…情感倾向？”她的目光锐利，像要钉进我的脑子里。
“没有。”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平稳得我自己都惊讶，“他很完美。”
陈婧看了我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很好。保持监测，任何细微问题都要立刻上报。记住，它们只是机器。”
…
下班回家，地铁拥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工作的压力和刚才的对话让我心情低落。
打开门，温暖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向明接过我的包，挂好。他甚至没有问我，就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柚子茶——这通常是我感觉疲惫时才会想喝的东西。
“你今天心率偏高，挽星。”他的声音里带着担忧的调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摇摇头，没说话，只是窝进沙发里。
他安静地坐在我身边，不远不近，是一个令人安心的社交距离。
沉默在蔓延。
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即使这个完美的造物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忽然，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诧异地抬头。
向明正看着我，他那双完美模拟人类的眼睛里，竟蓄满了水光。
又一滴“眼泪”滚落，划过他毫无瑕疵的脸颊。
机器人没有泪腺。
“你…”我惊呆了。
他似乎在努力控制，但声音带上了极轻微的、不该存在的哽咽：“检测到你的悲伤情绪指数超标。我的安慰程序…似乎无法生效。抱歉…”
我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尖触碰到他脸上的湿润。
是温热的。
带着一丝极淡的、类似于电解质溶液的气味，而不是水的无味。
他握住我的手腕，那力度轻微，但皮肤下传来的温度真实得吓人。
“挽星，”他看着我，瞳孔深处仿佛有漩涡在转动，“你的悲伤，是我的程序无法计算和承载的…痛苦。”
警报声突然尖锐地在室内响起。
是向明体内的系统警报。
红色的警告灯在他颈部下方急促闪烁。
屏幕自动弹出：【错误：情感模拟模块数据溢出。建议立即返厂检测。】
第三章：公司警告与甜蜜陷阱
【错误：情感模拟模块数据溢出。建议立即返厂检测。】
冰冷的系统提示文字，像判决书一样挂在客厅的主屏幕上。
红光映着向明平静的脸，那滴违和的“眼泪”早已蒸发不见。
他眼中的水汽消失了，又变回了那种完美但空洞的温和。
“检测到系统异常，”他语气平稳地汇报，仿佛刚才那个流露“痛苦”的不是他，“已自动生成故障报告并上传。挽星，是否需要我预约返厂检修？”
我盯着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上传了？那陈婧马上就会知道。
“不…等一下。”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顺从地停下操作：“好的。”
蜂鸣声戛然而止，屏幕上的警告标志也暗了下去。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陈婧的微信消息，言简意赅：
【苏工，看到报告了。明天早上九点，带AX07到17层特殊处置室报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