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五百年了，我终于找到一件比看日出日落更有趣的事了——养一只怕蒜的吸血鬼，好像也挺不错的。
4 喂养计划：血要温的，蒜要碎的
少年躲在炕角，捂着鼻子，连眼泪都快被蒜味熏出来了。那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吸血鬼的阴森，倒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奶猫，看得我直乐。
我把蒜放在一边，冲他扬了扬手腕：“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蒜拿走就是。不过你这胆子也太小了，不就是一头蒜吗，至于吓成这样？”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暗红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却还是忍不住往我手腕的方向瞟。我见状，干脆重新凑到他面前，把流血的手腕递过去：“快喝吧，再磨蹭血就凉了。”
这次他没再犹豫，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冰凉的嘴唇再次贴上我的手腕。他喝得很轻，很慢，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喉咙往下咽，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喉咙的轻微滚动。
没过一会儿，他就松开了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脸色也比刚才红润了些，不再是那种毫无生气的苍白。“谢谢你。”他小声说，眼神里的警惕少了些，多了点依赖。
“不用谢。”我收回手，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叫阿狐，你呢？”
“沈清辞。”他低着头，声音轻轻的，“我是从西域来的，之前被猎人追杀，不小心跑到这里来了。”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既然捡到了，那就好好养着。反正我长生不老，有的是时间，养只吸血鬼解闷，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好。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了对沈清辞的“喂养计划”。
每天早上，我都会先在手腕上划个小口，把血盛在小碗里，放在炭火上温一会儿再给他喝。一开始他还不好意思，总是红着脸接过碗，躲在角落里偷偷喝。后来喝习惯了，就敢坐在我对面，当着我的面小口小口地喝，偶尔还会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讨好。
除了喂血，我还多了个“坏毛病”——总爱拿蒜逗他。
有时候我在厨房剥蒜，故意把蒜皮扔到他面前，看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有时候我吃饺子，故意把蘸了蒜汁的饺子递到他嘴边，看他皱着眉头往后躲，却又因为舍不得离开我，只能捏着鼻子忍下来。
“阿狐，你别再拿蒜逗我了行不行？”有一次，沈清辞被蒜味熏得直咳嗽，红着眼睛跟我撒娇，“那东西太难闻了，我闻着就头晕。”
“不行。”我故意板起脸，“你想想，要是以后遇到猎人拿着蒜来对付你，你怎么办？现在多闻闻，练练抗蒜能力，总比到时候被人一锅端了好。”
其实我还有个没说出口的私心——我怕他哪天恢复了力气，就会离开我。毕竟五百年的孤独太难熬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陪我的人，哪怕他是个吸血鬼，我也不想放手。
沈清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还是怕蒜，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激烈反抗了。有时候我剥蒜，他会捂着鼻子，乖乖坐在我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我，暗红的眼睛里满是依赖。
我看着他的模样，心里暖暖的。或许，这五百年的等待，就是为了遇见他吧。我一边剥蒜，一边在心里想：沈清辞，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