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沉默着,没有反驳。他知道父亲的苦衷,可他心里憋屈。凭什么他喜欢音乐,喜欢拉二胡,就成了不务正业?凭什么他与周月多说了几句话,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流氓?
夜深了,油坊岗村渐渐安静下来。林昊躺在冰冷的土炕上,辗转反侧。白天周大海的唾骂,村民的鄙夷,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忽然想起了村东头那个无依无靠的寡妇——王氏。
王氏的男人死得早,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村里人都说她命苦,也有些风言风语说她手脚不干净。但林昊却觉得,王氏只是命运多舛,并非他们口中那般不堪。他曾偷偷帮她挑过水,修过漏雨的屋顶。
或许,找一个像王氏这样无依无靠的女人,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解脱?至少,她不会像周月那样,在乎什么名节,也不会像村民那样,对他指手画脚。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野草般疯长。第二天一早,林昊便揣上几块自家烙的玉米饼子,去了村东头王氏家。
王氏正在院子里晾晒洗干净的衣物,看到林昊,她愣了一下,随即慌忙低下头,绞着衣角:“林……林昊兄弟,你……你来找我有事?”
“王嫂,”林昊将饼子递给她,“我……我昨日在周支书那儿受了点气,心里憋闷,想找你说说话。”
王氏接过饼子,眼圈微微泛红:“林昊兄弟,你是个好人,只是……只是那事儿……”
“我知道,”林昊打断她,“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王嫂,你一个人不容易,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
从那天起,林昊便隔三差五地往王氏家跑。他帮她劈柴、担水、修缮房屋,有时也会拉上一段二胡。王氏是个苦命的女人,丈夫去世后,从未有人对她如此体贴周到。渐渐地,她对林昊产生了依赖,甚至有些依恋。
两人的关系,在暗地里悄然发展着。
这年五月,油菜花再次盛开。金黄的田野里,蜜蜂嗡嗡地忙碌着。一天下午,林昊约王氏在村外那片偏僻的油菜地见面。他说要带她去一个“好地方”,有“好东西”给她。
王氏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跟着他去了。那片油菜地离家较远,平时很少有人经过。层层叠叠的油菜花将他们包裹其中,形成一个与世隔绝的金色世界。
“王嫂,你看,美不美?”林昊张开双臂,像个孩子一样转了个圈。
王氏看着眼前绚烂的花海,又看了看林昊英俊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幸福感。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昊哥……”她依偎在林昊怀里,轻声呢喃。
林昊搂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王嫂,等我赚够了钱,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真的吗?昊哥?”王氏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林昊信誓旦旦地说,“我有手艺,拉二胡也能挣不少钱。到时候,我天天给你拉琴听。”
两人正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田埂上,已经多了两个人影。
是村里的两个游手好闲之徒,赵老五和李老四。他们早就对王氏的美貌垂涎三尺,又嫉妒林昊总是受人瞩目。今天,他们躲在暗处,将林昊和王氏的约会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