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三思啊!”
我身后,十几名身经百战的副将对着主帐内那个高大的背影嘶吼,声音里满是血与火的绝望。
我们跟着他,一路从北境打到京城脚下,三十万兄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是为了看他在这里表演什么君臣情深。
女帝将他母亲、怀有身孕的王妃屈杀狱中,他慷慨激昂带我们造反,如今兵临城下,他却要解散大军,独自进京“面圣求个公道”?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该死的恋爱脑剧情,终究还是爆发了。
我上前一步,声音冷得像北境的冰:“我们没得选,王爷。您不死,今日就是我们三十万兄弟的死期。”
他震惊地回头看我,满脸的不可置信。
下一秒,我最信任的副将李孟,那把斩敌无数的佩刀,干净利落地从镇北王的后心捅入,前胸透出。
然后,那把染着镇北王血的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一件明黄色的龙袍,也重重地披在了我的肩上。
李孟通红着眼,对着我单膝跪地,声嘶力竭地吼道:“末将,恭请新皇登基!”
你们这群混蛋,真是害苦了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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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说什么?解散?”
大帐之内,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难以置信的哗然。
说话的是左将军张谦,一个胡子能扎死人的糙汉,此刻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本王说,全军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镇北王萧景琰背对着我们,声音平静,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为什么?!”张谦的嗓子都喊劈了,“王爷!老王妃和王妃的仇不报了?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就这么算了?京城就在眼前,我们一鼓作气就能……”
“住口!”萧景琰猛地转身,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我们看不懂的“高尚”与“挣扎”,“本王是萧家子孙,世代忠良,起兵已是不孝,岂能再行谋逆之事?女帝只是一时被奸人蒙蔽,本王要亲自进京,向她陈明利害,为我母亲和爱妻讨一个公道!”
我,卫长风,镇北王麾下威望最高的副将,一个时空错乱的倒霉蛋,在这一刻,只想冲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沃日了狗了!
我穿进这本无脑女频小说快十年了,从一个小兵干到副将,深知眼前这位“男主”的尿性。
他勇猛无双,战功赫赫,但脑子里装的不是兵法韬略,是特么一本《恋爱脑的自我修养》。
女帝,也就是本书的女主,忌惮他功高盖主,把他娘和怀孕的老婆骗到京城,安了个“巫蛊之术”的罪名就给下狱了。
内线传来的消息是,王妃在狱中受刑,一尸两命,老王妃也已疯癫。
这消息传回北境,三十万大军群情激奋。
我们这些跟着萧家祖孙三代卖命的将领,哪个不是把王府当自己家?
萧景琰当时也是双目赤红,拔剑指天,发誓要踏平京城,为家人报仇。
那股子狠劲,让我一度以为他终于摆脱了剧情的束缚,要干一番大事业了。
于是,我们跟着他,放弃了北境的基业,赌上全族性命,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结果呢?女帝派了个弱不禁风的使者,送来一封“情真意切”的求和信,说了一堆“景琰哥哥,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反,都是误会”的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