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晚上有个高中同学聚会，大家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之前没有通知你，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来参加，地点在金盟大厦的KTV，包厢号B366。”
他沉默片刻，开口提问：“既然之前没有联系方式，现在怎么有了？”
这话听上去是个简单问题，却含着不容忽视的强势，方砚辰出了一身冷汗。
“是这样，这个手机其实不是我的，是咱们班林灿同学的，林灿你还记得吧？你们有段时间还不错的，她手机里有你的联系方式，她希望你能来参加所以让我打给你。”方砚辰咽了咽唾沫，进而解释，“她没办法打给你，她现在喝多了，正在休息。”
甚至没有多犹豫一秒，沈斯珩单手挑起衬衫，拿起口罩，只应了短短五个字。
“稍等，马上到。”
就算知道不会被原谅，就算猜到这是她故意的。
这一刻，义无反顾占领上风，将理智狠狠压下。
想见她。
3
包厢里依然很热闹，唱歌的和猜拳的混作一团，食物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夹杂着酒精挥发出的懵懂香气。
沈斯珩维持下蹲的姿势有好一会儿了，这里是角落，只要不发出太大动静就不会有人注意过来。
听到关于“夏天”的回答，林灿顿了顿，从他手里接过手机。
反正本来也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备，他在不在都没差。
她想撑起上半身走到门外去打，手肘愣是在皮质沙发上打滑，几次失败后林灿失去耐心，想着干脆发个微信算了。
胳膊忽然被拽住往上提，她一愣，下一秒已经站起来了。
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拽住自己的那只手上。
林灿微微启唇，猛地甩开他，脸颊红晕尚未消退，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果然，太烈的酒很容易上头啊。
她扶着墙拉开门，新鲜空气灌入鼻腔，混沌的神经总算得以喘息。
“喂妈，我在同学聚会呢，你们在西双版纳玩得怎么样？”
“好玩啊，我跟你爸走了一天呢，你这么晚还在聚会？喝酒了吗？打个电话让小肖来接你吧。”
“不用，肖鹤很忙的，我自己能打车回家。”
“小肖不是你男朋友吗？这是男朋友应该做的，你别……”
“妈——我们真没谈！挂了，你们玩得开心。”
报备完挂断，林灿慢慢顺着墙下滑，坐在墙根发愣。
她和沈斯珩是高中同学，恋爱是在她上了大一才开始谈的。
同样，在她大四那年的除夕结束了。
大学毕业后她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肖鹤是公司里开发部的一个学编程的男生，和她同岁。
去年除夕夜临时有个项目，打工人毫无选择权，她加班到凌晨打不到车，肖鹤便顺路载了她一程，在楼底下被母亲大人撞了个正着。
后来她拒绝了对方的表白，就没再说过话。
很奇怪。
虽然现在想的是肖鹤这个人，脑子里却浮现出另一张脸。
林灿仰了仰头，只觉得一股郁结之气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是赌气的，甚至存了恶劣的心思，利用酒劲让班长拿自己新换了手机卡的手机拨通那个号码。
赌的是他有没有换号码吗？其实这个问题她根本没有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