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一月份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在KTV喝嗨了。
1
她酒品很好，工作后也很少喝多，今天纯属是个意外。
要问意外到什么地步？
当前男友替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再递到她身前时，她甚至没法用仅存的理智辨别出对方的脸。
只能凭借感觉去描摹，在彩灯轮转炫目之间，勉强辨别眼前人的轮廓。
没想到他会来，来得这么迟，这么不动声色。
这是沈斯珩。
当年的沈家少爷算得上北区神话，数不清是多少女生的春闺梦里人，多少女生或暗恋或明恋前赴后继表白。
林灿在大学毕业后的各种报道中见过他的模样，比起她所认识的的彬彬少年，报道中的男人眉峰更锐，棱角更分明，少年锋芒转为更深沉内敛的气场。
简直帅的没法用语言形容。
林灿瘫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垂着眉，睫毛投下半片阴影，因为酒精而麻痹的大脑逐渐放空。
手脚软绵绵使不出力道，喉咙哑着发烫。
她就这么半躺着，不接，也不说话，任由男人好看的手指捏住手机悬在半空。
“解锁，先给阿姨报个平安。”
他声音凉凉的，沉甸甸落入耳廓，自动将所有嘈杂隔绝在外。
就像突然带上降噪耳机，林灿晕乎乎的脑袋突然有了片刻清醒。
这一清醒连带身体都颤起来，她抬起眼，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正视的，直勾勾的，没有一丝回转余地。
五彩光芒透过他发梢，在末端勾勒身形。
里面是黑色高领毛衣，大衣上有很凉的气息，是夜露的味道。
和他整个人清冷的气质很搭。
KTV包厢很热，沈斯珩风尘仆仆而来，外套还没来得及脱。
林灿捏紧拳头，唇瓣抿成线，瞬间的诧异和惊愕与长时间的纠结相遇，最终汇成一股委屈爆发。
如果不是没有力气，她一定会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撕碎那张清贵冷然的面皮，好好问问——
两年前的除夕夜，他究竟为什么要爽约？
但话到嘴边，鼓起的勇气却不如十七岁那么坦然。
她退缩了，怕他会说“没来是因为不喜欢了〞——
这样的真相太血淋淋，她怕自己难以承受。
林灿紧紧咬住唇，丝丝血腥味自口腔蔓延开来。
“沈斯珩。”女孩扑闪的睫毛混着斑斓色彩，声音哑哑的，还有一点哭腔，“冬天就要过去了吗？”
男人蹲在沙发前，闻言一愣，喉头上下滚了滚。
“嗯，夏天要到了。”
2
沈斯珩接到电话时，刚从浴室冲完澡出来。
水珠沿着肩膀的肌肉线条滑落，落到腹部的旧伤疤处，被他轻轻拭去。
他拿起正在不断震动的私人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对面传来无比喧闹的嘈杂声和各种鬼哭狼嚎的歌声，冲得他拧眉不耐。
大约半分钟后，终于有个人说话了。
“喂，是阿珩吗？”
分辨不出对方是谁，出于对陌生来电的习惯，他没有第一时间答话。
“呃……新年快乐，我是方砚辰，你还记得吗？高中班长。”
“嗯，新年快乐，有事吗？”沈斯珩站在窗户边，地暖温度开得地，他却不觉得冷。
落地窗几乎可以俯瞰黄金地段的所有夜景，任何灯火阑珊都能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