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就是我心疼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心疼她原生家庭不幸,心疼她小时候吃过苦,所以我拼命工作,想给她最好的生活。
结果呢?
我想起我高烧40度那天,她因为方栋说心情不好,扔下我去陪他喝酒。
我想起我公司最关键的那个项目黄了那天,她因为方栋和人打架进了派出所,让我去保释,完全没问过我怎么样。
一次次,一回回。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不过就不过。”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余安安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字一顿,“这日子,不过了。”
她眼睛猛地瞪大,随即扬起手——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疼。
“方圆!你再说一遍!”她尖叫着,声音刺耳,“你为了套破房子要跟我离婚?你有没有良心!”
我摸了下发烫的脸颊,突然笑了。
“对,离婚。”
方栋这时候真慌了,站起来想劝:“姐夫,姐,你们别冲动...”
“你滚开!”余安安一把推开他,眼睛通红地瞪着我,“好!离!谁不离谁是孙子!但你别后悔!”
我弯腰捡起茶几上的房产证,轻轻掸了掸灰。
“后悔?”我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早点看清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
多待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方圆!你走了就别回来!你那些东西我全给你扔了!你别想拿到一分钱!”她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尖叫。
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噪音。
我站在楼道里,深吸一口气。
脸上还火辣辣地疼,但心里却异常平静。
甚至有点想笑。
这么多年,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手机震动起来,是余安安发来的短信:
“现在回来道歉,房子的事还有的商量。”
我直接拉黑了号码。
道歉?
呵。
2
拉黑余安安后的清净只持续了不到三小时。
我正整理着母亲老房子的产权文件,工作手机就疯了似的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是“人事部李经理”,直觉告诉我不妙。
接通电话,李经理的声音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方经理啊,哎,这个…突然接到上面通知,说你目前负责的那个重点项目…需要立刻移交。你看你这边是不是…”
我走到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意外:“李经理,直说吧。是不是让我卷铺盖滚蛋?”
电话那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哎哟方经理,话不能这么说…就是…暂时休息一下,调整调整状态…”
我几乎能想象出余安安给她家某个亲戚打电话施压的样子,动作真快啊。
“行啊,休息就休息。”我甚至轻笑了一声,“按流程走。正式辞退通知书,该给的补偿金,一分不能少。少一分,我的律师会联系公司。”
李经理明显松了口气,语气轻快了不少:“这个自然!方经理是明白人…”
挂了电话,我立刻拨通了死党律师赵铭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