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急速生长的“沙沙”声，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充斥整个房间。
“呃…哈哈…长！长出来了！”老板一开始是狂喜，摸着浓密的头发大笑。
但笑容很快僵住，变成了惊恐。
“停！停下来！够了！！”他惊恐地大叫，双手抓住头发想把它扯下来。
扯不掉。
那假发已经和他的头皮融为一体！
黑色的发浪淹没了他。发丝像有生命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脖子、他的四肢，将他死死固定在那张豪华办公椅上，并且…向上吊！
他被自己的头发倒吊着拉向天花板，他疯狂挣扎，眼球凸出，脸色由红变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发丝坚韧无比，直接贯穿了石膏板天花板！
二楼、三楼、五楼、十楼……
最终，一撮浓密的、还在生长的黑发，如同某种诡异的植物，刺破了这栋写字楼18楼一户居民家的地板！
我的秃头老板，被他疯狂生长的欲望，吊死在了自己办公室正上方十八层的高度。
办公室里，死寂。
只有浓密的、瀑布般的黑发，从天花板那个破洞里垂落下来。
我面无表情地走进去，手里拿着那把…沾过我自己血的老虎钳。
我看着被头发缠绕、悬挂在半空、早已气绝的老板。
他的脸扭曲狰狞，因为窒息和最终的愤怒，牙关死死咬紧，牙龈都渗出了血丝。
我伸出手，凌空对着他一抓。
那些因愤怒而染上剧毒能量的“愤怒之牙”，便一颗颗自动脱落，像被磁铁吸引一样，飞入我手中的袋子。
三十二颗牙齿。
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被完整地收集到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
血糊糊的，带着他最后的愤怒。
我把这袋牙齿，扔进了旁边悬浮的神锅。
锅里发出一阵类似研磨机的“嗡嗡”声。
随即——
手机音效：清脆到悦耳的到账提示音。
屏幕特写：
“收购‘极致的愤怒牙齿’32颗。”
“返现金额：¥100,000.00。”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六位数。
又抬头看了看那具被头发缠绕的、无齿的尸体。
我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带着领悟的、冰冷的微笑。
“原来，人命按克卖……”
我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袋子，轻声说：
“牙，比金子还贵。”
4
手机在桌上“嗡嗡”地震动，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虫子。
屏幕亮着，刺眼的白光打在我不自觉收缩的瞳孔上。
【派单：XX大厦A座顶楼会议中心-TEDx演讲现场-紧急文件配送】
TED。
演讲。
会议中心。
光是看到这几个字，我的胃就开始抽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扭转。
喉咙发干，心跳瞬间失速，咚咚咚地撞着胸腔，声音大得我自己都能听见。
画外音（我的内心独白，带着窒息般的颗粒感）：
“一千个人……黑暗的观众席……无数双眼睛……像探照灯……他们会听到我发抖的声音，会看到我出汗的手心，会在我卡壳时发出轻微的嗤笑……不，不行……我会像个小丑，像个废物，瘫在台上……”
窒息感扼住了我的喉咙。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那种熟悉的、想立刻钻进地缝、彻底从世界上消失的冲动，像冰水一样淹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