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砚其实早就在调查尚书府的案子,他与姜尚书虽无深交,却敬佩其为官清廉,更怀疑此案背后另有隐情。
更重要的是,他怀疑此事与丞相和太子有关。
这些年丞相把持朝政,太子昏庸无能,却仗着丞相的势力,在朝中结党营私,早已引起不少人的不满,他若能查清此案,便能一举扳倒丞相和太子,还朝堂一个清明。
从买下姜月昭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看着她从最初的茫然无助,到后来的坚韧隐忍,再到如今悄悄调查的模样,他心里的某个角落,渐渐被触动。
那日,姜月昭在书房里翻阅卷宗时,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墨汁洒在了一份重要的奏折上。她惊慌失措,连忙用手帕去擦,却越擦越乱。就在这时,肖砚推门走了进来。
她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下:“王爷恕罪,民女任凭殿下处置……”
肖砚没有看那份被弄脏的奏折,只是弯腰扶起她.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她的手怎么这么冷?
他目光落在她手里紧紧攥着的纸条上,那纸条边缘磨损,显然被她反复摩挲过,上面“李嵩”“丞相府”几个字,虽然模糊,却清晰可辨。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你想查李嵩?想查黄河堤坝的拨款?想为你父亲翻案?”
姜月昭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他怎么会知道?
肖砚看着她,缓缓说出了一个埋藏在心底七年的秘密:“六年前,我随父亲在黄河边练兵,恰逢堤坝溃决,被困在一处高地,断水断粮三日,是一个随父亲巡视堤坝的小姑娘,偷偷给了我一个炊饼,还塞给我一壶水。”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那个小姑娘,眉间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她给我送了三日的炊饼和水,直到第四日,我的部下找到我,等我想去找她道谢时,她已经随父亲离开了黄河边,我只从旁人嘴里得知,她是随父亲来督查堤坝工程的,她的父亲,姓姜。”
姜月昭愣住了。六年前她确实随父亲去过黄河堤坝,当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便偷偷从随行的食盒里拿了炊饼和水给他。她从未想过,那个少年,竟然会是如今的镇北王肖砚。
“我找了你六年。”肖砚的目光落在她眉间的红痣上,眼神温柔。
“我派人在京城四处打听,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直到尚书府出事,我在发卖奴籍的牙行看到你,才知道,原来我找了这么久的人,竟落到了这般境地。”
原来,他买她,并非偶然,原来他找了她六年。
姜月昭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温暖又酸涩,她望着肖砚的眼睛,轻声道:“王爷,谢谢你。”
“不必谢我。”肖砚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指尖的温度让她微微一颤。
“尚书府的案子,牵扯甚广,单凭你我之力,难以撼动,但从今日起,我们联手,我会帮你找到证据,还姜尚书一个清白。”
联手之后,调查的进度快了许多,肖砚利用自己的身份和人脉,查到了更多关于黄河堤坝工程款失踪的线索。
他们发现,那笔失踪的银两,最终流向了一个秘密账户,而这个账户的主人,竟是太子的伴读——同时也是丞相的侄子,王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