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陈峰站起身，直接朝周衍伸出手，“小伙子，方案我很感兴趣。细节条款，我希望直接和你，或者由你主导的团队来谈。其他人，”他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沈星冉，“我不放心。”
周衍握住他的手：“荣幸之至，陈总。”
送走心满意足的陈峰团队，备用会议室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好奇的目光。
空旷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周衍和沈星冉两人。
空气凝固得如同冰块。
沈星冉猛地转身，扬手就朝周衍的脸挥去！
周衍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纤细，在他的钳制下微微颤抖。
“周衍！”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慌而变调，“你从哪里偷来的数据？！你知不知道你毁了多重要的机会！你……”
“我毁了机会？”周衍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沈总监，毁掉机会的，难道不是试图用错误数据引导客户，结果却被当场拆穿的你吗？”
他猛地松开她的手，向前逼近一步。巨大的压迫感让沈星冉下意识后退，腰抵在了冰冷的会议桌上，无路可退。
“那份数据是你藏起来的，不是吗？你想用它来给你自己的项目增光，哪怕代价是毁掉这个更重要的集体标案。”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剖开她所有的伪装，“否定我的方案，逼我重做，只是想让我替你背下竞标失败的黑锅，然后顺理成章地让我‘滚蛋’。沈总监，好一招一石二鸟。”
沈星冉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她所有的算计和阴暗，在这个男人面前仿佛透明。
周衍看着她眼底的慌乱和恐惧，心底那片冰冷的荒原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涌出的却是更深的痛楚和失望。他再次逼近，几乎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现在，客户指定要我。你说，该怎么办呢？沈、总、监。”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顿地低声问道。
沈星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骄傲被彻底碾碎。巨大的屈辱和恐惧攫住了她。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颤抖，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崩溃的哀求。
“……对不起。”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哽咽。
“什么？我没听清。”周衍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对不起！”她几乎是喊出来的，眼泪终于失控地滑落，“我道歉！周衍，是我错了……求求你，别……别让这件事传出去……项目不能丢……”
她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狼狈，完全不见了平日里的冷艳强势。
周衍凝视着她滚落的泪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缓缓抬起手。
沈星冉吓得瑟缩了一下。
但他只是用指尖，轻轻抹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甚至称得上一丝温柔，可他眼底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三年前，”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像一颗重磅炸弹投下，“你父亲拿着你的胃癌初期诊断书来找我。”
沈星冉的哭泣骤然停止，猛地抬头，瞳孔紧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告诉我，你生病了，需要最好的治疗和静养，而我当时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连给你挂专家号的钱都凑不齐。他说，如果我还有一点良心，就离开你，别拖累你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