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要求他重做的方向，将会直接把整个方案引向一个注定失败的陷阱。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不远处总监办公室的磨砂玻璃墙，后面映出沈星冉模糊而忙碌的身影。
然后，他拿起笔，在被沈星冉打红叉的数据旁边，轻轻画了一个极小的、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标记。
第二章：绝地反击
沈星冉甩下的那句“做不了，就滚”还在空气中残留着冰冷的余味。
周衍坐在工位上，屏幕幽幽的光照亮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他没有立刻动手“重做”那份被判了死刑的方案，反而关掉了文档窗口。
他点开公司内部通讯录，找到IT支持部的内线号码。
“你好，我是市场部实习生周衍。”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刚刚经历过一场羞辱，“我需要查询一下昨天下午三点至四点期间，市场部楼层打印机的后台调用日志……对，工号MKT1074。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他起身去茶水间，用冷水冲了冲依旧红肿的手背。刺痛感让他混沌的大脑更加清醒。他看着窗外，这座城市的钢铁丛林在晨曦中逐渐苏醒，冰冷而耀眼。
几分钟后，一封内部邮件悄无声息地躺进他的收件箱。附件里是一份详细的日志记录。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一行行数据，最终停留在其中一条记录上——昨天下午三点四十二分，总监办公室的私人打印机，输出了一份文件名与他提交的方案完全一致的文件，打印用户：Shen Xingran。
他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沈星冉不仅看过他的方案，还打印了。她清楚知道那份方案的价值，更知道那些“错误”数据根本不是错误。
她只是想逼走他。用最彻底的方式，碾碎他仅剩的尊严。
周衍重新坐回电脑前，但他没有按照沈星冉的要求往陷阱里跳。他调出了另一组数据——是上周被他无意中发现，并偷偷备份下来的，关于沈星冉正在极力推动的另一个重要项目的核心市场分析数据。
那组数据，恰恰能完美佐证他原方案的核心假设，并彻底推翻沈星冉试图引导的错误方向。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不是在修改，而是在强化。他将那组致命的数据作为新的利刃，精准地嵌入原方案的逻辑链条中，每一个数字都变成一颗沉默的子弹。
打印机的调用日志，被他加密保存进一个隐藏文件夹。
做完这一切，距离下班时间只剩不到三小时。他站起身，没有走向总监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了同一楼层，那间几乎没人使用的小型备用会议室。
他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和挂壁的液晶屏幕。他熟门熟路地接通电源，打开视频会议系统，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IP地址和登陆密码。
屏幕亮起，连接建立的提示音低低响起。
与此同时，总监办公室里的沈星冉接到了前台的内线电话。
“沈总监，启明科技的陈总到了，说是和您约好了谈合作细节？”
沈星冉一愣：“启明科技？陈总？我没有约……”她的话音顿住，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变。启明科技是他们正在激烈竞标的一个重要项目的关键决策方之一，对方总裁陈峰确实曾表达过想更深入了解星海的方案，但她发出的几次预约都石沉大海。怎么会突然不请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