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个晚上,许念梦见了一把深蓝色的伞,和伞下少年温柔的眼睛。

第三章:篮球赛的心跳

校际篮球联赛的消息在十月中旬传遍全校,周屿作为队长,自然成为焦点。

许念从同桌小雨那里听说比赛消息时,心里既期待又犹豫。体育馆的嘈杂环境对她来说是个挑战,过多的噪音会让助听器产生刺耳的反馈音。但这是能看到周屿在场上发光的机会。

“你一定要来啊!”小雨兴奋地摇晃着她的手臂,“周屿打球超帅的!好多外校的女生都会来看呢。”

最终,许念还是去了。她特意提前到场,选了一个靠后排的座位,这样噪音会小一些。

比赛开始,周屿一上场就引来一阵欢呼。许念看着他在场上奔跑、跳跃、投篮,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有力。她的目光追随着那个身影,几乎忘记了周围喧嚣的环境。

中场休息时,比分落后。许念看到周屿坐在场边,毛巾搭在头上,低着头喘气。那一刻,她莫名地感到心疼。

下半场开始,周屿仿佛换了一个人,连续几个三分球将比分追平。现场气氛沸腾到极点,欢呼声和呐喊声震耳欲聋。

对许念来说,这些声音逐渐变成模糊的轰鸣,助听器开始发出尖锐的反馈音。她悄悄调低音量,世界顿时安静了许多。现在,她更像是在看一场默片,唯一清晰的是场上那个奔跑的身影。

比赛最后三秒,周屿一记绝杀,全场沸腾。队员们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观众席上的人们起立鼓掌。

在一片欢呼声中,周屿突然抬头,目光穿越人群,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许念的位置。四目相对,他露出了一个疲惫却灿烂的笑容。

许念愣在原地,心跳如鼓。他看见她了?还是只是巧合?

庆祝过后,队员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许念犹豫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她本来为自己准备的,但此刻更想送给那个汗流浃背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却在接近场地时停住了脚步。一个长发女生已经抢先一步,将手中的水递给周屿,并且自然地用毛巾帮他擦汗。

许念认得那个女生,是文艺部部长林媛,公认的校花,也是传说中周屿的绯闻对象。

心中的那点勇气瞬间消散,许念悄悄退后,准备转身离开。

“许念。”

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或者说,她看到周屿的嘴唇做出了那个口型。周围的噪音让她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听到了声音。

周屿礼貌地对林媛说了什么,然后朝许念走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停在她面前,微微一笑:“你是来给我送水的吗?”

许念愣愣地递出水瓶,感觉全场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周屿接过水,毫不犹豫地喝了大半瓶。

“谢谢,正好渴了。”他笑着说,汗水从额角滑落,沿着脖颈的线条消失在校服领口处。

许念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下周还有一场比赛,你会来看吗?”周屿问道,眼睛直视着她。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许念意识到可能是助听器电量不足了。她看着周屿的嘴唇,勉强理解了他的问题。

“会的。”她轻声回答,希望自己的发音足够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