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钥匙,随手把那张黄符揣进兜里,头也不回地走进别墅。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许清欢微弱的声音。
「大师,这样真的行吗?我怕……」
林舟的声音冷硬地打断她:「闭嘴。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栋观山别墅是本地有名的凶宅,据说第一任房主全家都在这里被灭门,之后几任住户也都离奇死亡。
我躺在二楼的主卧大床上,鼻尖萦绕着一股陈腐的霉味。
这一夜,出奇地安静。
没有怪声,没有黑影,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我睁着眼直到天亮,一秒都没睡着。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屈辱。
我像个笑话,被前女友和她的新欢,用钱买来当一个不知所谓的“改运工具”。
2.
第二天一早,我走出别墅,林舟和许清欢已经在门外等候。
林舟见我出来,立刻上前,拿出一个罗盘在我周身绕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
「嗯,阳气有所耗损,但根基未动。说明这宅子的阴气,被你镇住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将尾款递给我。
我接过钱,看都没看许清-欢一眼,转身就走。
「陈烨!」
许清欢忽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攥紧了拳头。
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为什么不来找我?哪怕只是把我当朋友。
可她没有。
她选择了那个所谓的大师,选择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我一言不发,快步离开。
从那以后,每周一晚,林舟都会通过公司给我派单。
每一栋都是本地出了名的凶宅,每一栋都死过人,每一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
第二周,是一栋烂尾楼的顶层。据说有个女人从那里跳了下去,从此每到午夜,就能听到哭声。
第三周,是一座废弃的私人医院。传闻院长将病人当成实验品,地下室里全是残肢断臂。
我一次次入住,一次次在屈辱和煎熬中等待天明。
林舟每次都会准时出现,用他那套说辞来评判我的“阳气损耗”,然后付钱。
许清欢也每次都在,但她越来越沉默,脸色也越来越差。
她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
好几次,我想冲上去问个究竟,但都被林舟冰冷的眼神逼退。
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工具,没资格过问雇主的私事。
第四周,地点在城郊的一座老式四合院。
据说这院子以前是清朝某个大官的私宅,后来被抄家,满门上下七十二口人,一夜之间全死在了里面。
那天晚上,我刚躺下,就感觉不对劲。
屋子里的温度骤降,明明是夏天,我却冷得发抖。
耳边开始出现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穿着花盆底鞋,在木地板上“咯吱、咯吱”地走动。
我猛地睁开眼,房间里空无一人。
但那声音却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的床边。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俯下身,冰冷的气息吹在我的脸上。
我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
干这行三年,我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真实的恐惧。
我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想起了林舟给我的那张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