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裴郎，”我轻声唤他，“我有些困了，你……先回去吧。”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转身离去。门扉合上的瞬间，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呕在帕子上。
果然，不是我的血。
我攥紧了那只冰凉的翡翠镯子，帕子上的血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第二章：醉香楼的桃花
入秋的夜，凉得透骨。我披了件外衫，立在廊下，望着庭院里被风吹落的残叶。
“阿昭。”
又是裴砚的声音。我回过头，见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
“这么晚了，还没睡？”他走近，将食盒递给我，“刚让厨房炖了冰糖雪梨，润肺止咳的。”
我接过食盒，指尖触及他的手背，依旧滚烫。“裴郎今日似乎很忙？”
“嗯，去了趟醉香楼。”他随口答道，语气平淡。
醉香楼？我心里微微一刺。那地方我听过，是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出入的不是富商巨贾，便是纨绔子弟。
“裴郎也去那种地方？”我故作不解地问。
裴砚淡淡道：“谈些生意上的事。”
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失落，打开食盒。雪梨炖得晶莹剔透，散发着甜丝丝的香气。我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甜得发腻。
“好吃吗？”裴砚问我。
“好吃。”我点点头，又问，“今日在醉香楼，可还顺利？”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我脸上，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天色不早了，裴郎早些回去歇息吧。”我催促道。
裴砚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阿昭，你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跳。不一样？是我装得不像了吗？
“哪里不一样？”我故作镇定地问。
“说不上来。”他收回手，转身向外走去，“早点睡。”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端着食盒的手微微颤抖。醉香楼……他去那里做什么？难道，他在那里，也有像我一样的“故人”？
我回到屋内，将那碗雪梨羹放在桌上。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翡翠镯子上，泛起幽幽的绿光。我拿起镯子，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内侧那个“昭”字，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清晰。
这镯子，真的是我娘的吗？
正思索间，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警觉地放下镯子，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只见一个黑影闪过，落在院中的假山上。
“谁？”我低喝一声。
那黑影没有回答，反而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心头一紧，连忙走到门边，刚想唤春桃，却见春桃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姑娘，您怎么了？”
“刚才，你看到有人了吗？”我问。
春桃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姑娘，您是不是看错了？”
我皱了皱眉，或许是风声吧。最近身体不适，总觉得心神不宁。
“罢了，许是风吹动了树枝。”我重新关上门，“你也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