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我塞进劳斯莱斯的后座，自己也弯腰坐进来，手腕上的金属链条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2 冰冷手铐
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寒冷，车内的空气却更加凝滞，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不再看我，侧脸线条冷硬，对着前面的司机吐出两个字：“警局。”
一路无话。
只有手铐链条偶尔随着车辆颠簸发出细微的声响，提醒着我此刻的屈辱和荒谬。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霓虹灯光在雪幕中晕开模糊的光斑。手指无意识地搭上小腹，那里平坦依旧，却仿佛残留着昨夜验孕棒上那微弱第二条线带来的、短暂至极的、足以让我飞蛾扑火般的悸动。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在婚礼之后。
可现在，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空洞。
办案人员例行公事地询问，声音平淡无波。
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婚纱铺开，像一朵被践踏过的苍白的花。手腕上的铐子已经被解开，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夹杂着钻戒划破的血丝。
沈修晏就站在一旁，靠着墙，目光没有一刻离开我，像是在审视一个极度危险的、擅长伪装的罪犯。
“苏晚女士，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你在哪里？”
我抬起眼，声音干涩：“我在家，准备婚礼的事情。”
“有人能证明吗？”
“家里有保姆张妈，她大概十点半左右离开。之后……只有我一个人。”我顿了顿，“小区监控应该可以作证我没有出去过。”
“据我们所知，您所居住的澜湾公寓监控系统近期正在进行升级维护，尤其是昨晚，部分时段录像无法调取。”警官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语气依旧平淡。
我一怔。
沈修晏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在安静的询问室里格外清晰。
那冷笑像针一样刺进来。
“我确实没有出去过。”我重复道，手指蜷缩起来。
“那么，关于中心医院VIP病房307，也就是林念小姐的病房监控，在昨晚十一点零三分左右，拍到了这个——”警官将一台平板推到我面前。
画面是医院走廊的监控视角，有些模糊，但能看清一个穿着宽大黑色连帽卫衣、戴着口罩的身影低着头，快速刷开了307病房的门卡走了进去。那身影个子高挑瘦削，帽檐压得很低，完全看不清脸。
“这个身影进入病房大约十五分钟后离开，手里似乎提着一个符合医疗专用的低温箱。在此之后不久，医院值班护士巡房发现林念小姐情况异常，原本预定于今早进行移植手术的供体心脏不翼而飞。”
警官的目光锐利起来：“经过技术人员比对，这个身影的身高、体态，与您高度吻合。并且，所使用的门禁卡，经过查证，是属于沈修晏先生的备用权限卡。沈先生确认，这张卡近期由您保管。”
我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冻住了。
“那张卡……”我猛地看向沈修晏，“那张卡你上周拿去让周助理升级权限，说医院那边需要录入，之后我就没见过它回来！”
沈修晏终于动了动。
他直起身，走到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逼近我，眼底是猩红的血丝和毫不掩饰的憎厌。
“苏晚，事到如今，撒谎还有意义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诛心，“那张卡周谨早就还给你了！就在三天前，我的书房桌面上！除了你，还有谁能动我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