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封信交给他。”
我从怀中掏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
信里，我详细说明了柳如烟的身份，以及我对北狄可能南侵的猜测。
“告诉他，让他务必做好万全准备，不可轻信朝廷的任何命令。”
“还有，让他想办法，联系朝中那些还忠于沈家的老臣。关键时刻，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春桃重重地点了点头，将信小心地贴身收好。
“公主放心，奴婢就算是死，也一定把信送到！”
“去吧，一定要小心。”
送走春桃，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沉到了谷底。
父皇，哥哥。
你们可知，你们的愚蠢和偏爱，正在将整个国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只希望，舅舅的兵马，还来得及。
5
春桃走后，我便利用密道，离开了皇宫。
我没有去北境找舅舅。
我知道，我去了也只是累赘。
我去了京郊的一处庄子。
这是母后当年留给我的私产，很隐蔽，无人知晓。
我要在这里，等消息。
等北狄的铁蹄，踏碎父皇的美梦。
等他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
每一天，我都心急如焚。
我怕春桃没能及时赶到。
我怕舅舅不相信我的话。
我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半个月后。
消息，终于传来了。
北狄三十万大军，以雷霆之势，撕开了我大夏北境的防线。
因军费削减，粮草不足，边军一触即溃。
短短十日，连失三城！
北狄铁骑，长驱直入，兵锋直指京城！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
父皇在朝堂之上，当场喷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整个皇宫，乱成了一锅粥。
我得到消息时，正在院子里劈柴。
庄子的管事连滚带爬地跑进来，面无人色。
“公……公主！不好了！北狄人打过来了！”
我手中的斧子，应声落地。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没有惊慌，甚至没有一丝意外。
“我知道了。”
我平静地说道。
“收拾东西，我们准备离开这里。”
管事愣住了。
“离开？公主，我们能去哪啊？到处都在打仗……”
“去南边。”
我说，“去金陵。”
金陵，是舅舅的封地。
也是我大夏最后的退路。
就在我准备动身时，一队人马，却突然包围了庄子。
为首的，是我许久未见的太子哥哥，沈清越。
他瘦了，也憔悴了许多，一身戎装，沾满了风尘。
他看到我，眼睛瞬间就红了。
“清辞！”
他翻身下马，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真的是你！你果然在这里！”
他的手很用力，像是怕我再消失一样。
我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我的冷漠，让他脸上的激动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为一声苦笑。
“清辞，别这样……我知道，以前是哥哥不对。”
“哥哥错了，我们都错了。”
“我们不该不信你，不该宠信那个毒妇！”
他说，柳如烟在北狄大军压境的当晚，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