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一种焦灼的急切。
我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报警？现在？我怎么跟警察说？说一个浑身是血的女鬼坐在我车里，指认了肇事车辆？他们会不会以为我疯了？或者把我当成同案犯抓起来？
但是……
我从后视镜里又瞥了她一眼。那双空洞的、流着血泪的眼睛，正充满了一种哀戚的、最后的期盼，死死地看着我。
妈的！操！豁出去了！就当是积阴德了！大不了就是下去陪她！这种混蛋司机，绝不能逍遥法外！
一股血性猛地冲上头顶，我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离开湿滑的主路，碾过泥泞的路肩，沿着一条被荒草半掩的、颠簸不堪的土路，剧烈地摇晃着，冲向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河边。
雨更大了，疯狂地砸在车顶上，能见度几乎为零，车灯在厚重的雨幕中艰难地投射出两束微弱而短促的光明，像濒死者的呼吸。
“就在那里！停那里！就是那辆车！”她突然激动起来，身体前倾，那只冰冷的手指死死指着前方河边的一处低洼草丛，声音尖利。
我猛地踩死刹车。车轮在泥地里拖出短短的痕迹，停了下来。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眯起眼睛，极力透过狂暴的雨幕看去——
那里！荒草丛中，果然半掩半藏地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款式很老，像是零几年的老捷达或桑塔纳。它的车头朝向河边，左侧车头有大面积的、明显的凹陷和破损，前保险杠甚至快要脱落下来！
雨水拼命地冲刷着车身，但借着车灯的光芒，我清晰地看到了它的车牌号码：枫A · xxxxx！
像用烧红的烙铁烫下一样，我死死盯着那串数字，嘴唇无声地飞速翕动，在心里、在嘴里反复默念了无数遍，把它牢牢地、刻骨铭心地记在了脑子里！
“就是他……就是他撞了我……他跑了……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跑了……”女孩的声音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