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死一般的寂静。
完了，冲动了。
今晚不是水牢就是直接被埋，我绝望地闭上眼。
几秒钟后，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杂音，伴随着带着哭腔的哆嗦：
“姐，亲姐，别报警！别告诉我爸，求你了！多少钱我都给，账号！账号在哪？我马上转！马上！”
“啊？”我懵了。
一秒钟后，电脑提示音响起：
“叮，您的用户收到转账 1，000，000，000.00元。”
个、十、百、千、万……爹……爷爷……十亿？
十亿！
我盯着屏幕上那一串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所有同事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边，以及我屏幕上那串天文数字。
金牙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张着嘴，金牙都不反光了。
死寂。
我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喉咙干的发疼。
金牙猛喘口气，脸上的横肉抽搐着，眼珠子几乎要嵌进屏幕里。
“个、十、百、千……”
数到后面，声音都变了调，猛地回头看我，眼神像见了鬼。
“你你你你……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还没从十个亿的冲击里回过神来，下意识回复：
“我让他打钱，不然就报警，然后告诉他爸他磕药蹦迪无证驾驶。”
就在这时，我那部老旧的诈骗专用机屏幕又亮了一下，一条消息蹦了出来，来自刚才那个号码：
姐，钱收到了吗？不够我再凑！千万别告诉我爸！求你了！下个月零花钱到了我再补您五千万精神损失费！拜托了！（跪地磕头.jpg）
……
金牙抢过手机，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再到困惑。
他猛地抬头，对着门口的守卫大声吼：“看着她，谁都不准碰她，等我回来。”
说完便攥着手机，跌跌撞撞地冲出铁皮棚。
屋里再次陷入安静，所有人都偷偷瞟我。
我缩在椅子上，看着那串数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林浩，你踏马坑死我了，这KPI超额的有点过于离谱了。
3 爷驾到
大约过了半小时，铁皮们“哐”一声被推开。
金牙点头哈腰地引着一个人进来。
那人穿着骚包的紫色衬衫，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嘴上叼着雪茄。
园区二把手，人称“二爷”。
二爷身后还跟着几个神色紧张，穿着同样骚包的管理层。
“丫头”，二爷走到我旁边，他眯眼看了看手机上的转账记录，“干的不错，怎么做到的？”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大脑飞速运转。
怎么说？说我看诈骗手册看吐了让，破罐子破摔？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在挑衅，然后把我剁了？
“就，就反向思维，二爷。”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镇定，“手册上教我们扮好人，我直接扮坏人。他那种人，怕的不是警察，而是他爹。打蛇打七寸。”
二爷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旁边一个带着眼镜，像是财务总监的人开口，声音发颤，“二爷，这，这业绩，按规矩，百分之五的提成，她这就……”
五千万的提成，我呼吸一窒。
另一个秃顶立刻打断：“放屁，这根本不是正规诈骗流程，这属于意外，是破坏规矩，万一对方反应过来抱警追查，会引来大麻烦。这钱能不能动还两说！依我看，功过相抵，不予追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