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都是废物！”苏云嫣揪着帕子嘶吼，想到靖王看苏清然时的温柔眼神，心口就像被针扎，“不过是个庶女，凭什么跟我抢？”
门外传来轻叩声，老夫人的贴身嬷嬷悄声进来，递过一个锦盒。
苏云嫣掀开一看，里面是包深褐色药粉，眼底立刻泛起狠光。
夜深人静，主院的灯还亮着。
宋芝正陪着苏清然绣荷包，那是要送给靖王的谢礼，针脚细密处藏着少女心事。
“夫人，该换药了。”红玉端着药碗进来，热气氤氲中带着异样的甜香。
宋芝指尖一顿，前世苏云嫣就是用这种掺了软骨散的汤药，让苏清然在及笄宴上失态出丑，毁了她的名声。
“放下吧，我亲自喂清然。”宋芝不动声色地挡在药碗前。
红玉刚转身，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宋芝眼神一凛，对苏清然道：“你先回内间。”
她端着药碗走到廊下，见送药的小丫鬟倒在地上，嘴角溢着黑血，正是苏云嫣房里的人。
“夫人饶命！”藏在假山后的婆子被拖出来，正是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助手。
宋芝舀起一勺药，凑近鼻尖轻嗅，甜香下裹着淡淡的苦杏仁味。
“这药是给谁的？”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婆子死死咬着唇，不肯开口。
宋芝挥挥手，红玉立刻端来一碗清水，撬开小丫鬟的嘴灌了进去。
小丫鬟呛咳着睁眼，见宋芝站在面前，吓得魂飞魄散：“是……是大小姐让我送的，说给二小姐补身子……”
话音未落，就被赶来的苏云嫣厉声打断：“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要害苏清然，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宋芝转身看向她，月光照在脸上，没有半分温度：“你的丫鬟，你的药，你倒说说，怎么就成了她自己的主意？”
苏云嫣语塞，慌乱间看向老夫人的方向。
老夫人拄着拐杖出现，脸色阴沉：“不过是场误会，许是丫鬟拿错了药，何必小题大做？”
“拿错药能拿至死命的软骨散？”宋芝将药碗重重砸在地上，瓷片飞溅，“今日我若不察觉，清然明日就要身败名裂！这也是误会？”
她上前一步，目光如炬：“母亲既护着她，那我便只能请宗令前来，问问侯府的规矩，容不容得下暗害主子的奴才和纵容者！”
老夫人脸色骤变，宗令最是看重家规，真闹到他面前，苏云嫣定要受重罚。
“你敢！”老夫人气得发抖。
“我是侯府主母，有何不敢？”宋芝扬声吩咐，“备车，去请宗令大人！”
苏云嫣见她动真格，腿一软跌坐在地：“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宋芝看着她涕泪横流的模样，只觉得讽刺。
前世自己就是被这副可怜相骗了无数次，直到临死前才看清她的蛇蝎心肠。
“拖下去，禁足三月，抄写《女诫》百遍。”宋芝冷声道，“至于这位婆子，杖责三十，发往庄子上，终身不得回京。”
老夫人看着人被拖走，胸口剧烈起伏，却终究没敢再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