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坐在他身边,不再试图强行拥抱他。
我只是伸出手,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我口中哼起了母亲曾教我的江南小调。
那是一首很温柔的曲子,带着水乡特有的缱绻与安宁。
雷声依旧在窗外肆虐。
我的歌声很轻,要被风雨声吞没。
可在这摇曳的烛光里在这压抑的寝殿中却成了唯一的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颤抖渐渐平息了下来。
我以为他睡着了,正准备起身为他盖好被子。
他却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凉,也很用力。
我低下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那一瞬间,我停止了呼吸。
那双眼睛里痴傻与混沌尽数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清醒与绝望。
那是一种经历过无边地狱、看过人性至恶之后才会有的眼神。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他的嘴唇动了动,极其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两个字。
那声音沙哑刺耳,却准确落入了我的耳中。
他说:「别……信。」
说完这两个字,他眼中短暂的清明迅速退去。
他又被空洞与茫然所覆盖。
他松开了我的手,眼神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痴傻模样。
刚才的一切都像是因疲惫而产生的幻觉。
可我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和耳边回响的那两个字却真实地告诉我——他不是傻子。
至少不完全是。
一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