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上他被金链束缚的脚踝,冰冷的触感让我心醉。
他是敌国送来的质子,也是我上一世的挚爱!
他别过脸,声音清冷如玉:“公主,强扭的瓜不甜。”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没关系,本宫就爱不甜的。毕竟,这瓜是我从刀山火海里抢回来的,不尝尝岂不可惜?”
第一章:阶下囚,笼中雀
国破家亡,万箭穿心。
当陆时砚亲手拉开弓,那支淬了寒芒的箭矢射穿我的胸口时,我正穿着大婚那日都未曾上身的嫁衣,站在猎猎作响的城楼上。
血色,染红了我的凤冠霞帔,也染红了他眼底最后一点温情。
再睁眼,我回到了十年前。
熟悉的龙涎香萦绕鼻尖,金碧辉煌的朝阳大殿刺得我眼眶发酸。父皇还安稳地坐在龙椅上,而我,还是那个被他捧在掌心,骄纵无双的长公主,萧拂衣。
殿下,乌泱泱跪着一众臣子。而在他们最前方,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正倔强地挺直了脊梁。
玄色衣袍洗得发白,袖口磨损,却掩不住他清风霁月般的风骨。那张脸,俊美如画,此刻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是陆时砚。
他还不是后来那个谈笑间覆灭我大萧王朝的北燕战神,只是个被送到上京为质的敌国质子。
我前世的挚爱。
我前世倾尽所有去爱,甚至不惜为他忤逆父皇,散尽荣华,最终却换来一场精心策划的背叛和一场惨烈的死亡。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前世城楼上的冰冷与绝望,瞬间席卷了我。
恨意,如藤蔓般疯长,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吞噬。
父皇威严的声音在殿上响起:“陆时砚,你身为质子,竟敢在皇家围猎中惊了长公主的马,罪加一等!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廷杖!”
三十廷杖,以他现在羸弱的身体,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前世,我哭着跪在父皇面前,用绝食来逼迫他,才免去了陆时砚的责罚。
可这一次……
我看着他,看着那双熟悉的凤眸。此刻,那双眸子里没有后来的冰冷与杀伐,只有少年人的惊愕、不甘,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担忧?真是可笑!
我缓缓从铺着白狐软垫的王座上走下,环佩叮当,步步生莲。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探究与好奇。
我径直走到陆时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父皇,”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带着一丝病态的娇纵,“女儿不要他死。”
父皇的脸色稍缓,以为我还是那个心软的傻女儿。
陆时砚也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的光。
我弯下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吐气如兰,话语却淬了剧毒:“死了,多没意思。”
他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直起身,转向龙椅上的父皇,笑靥如花,天真烂漫,一如从前。
“父皇,女儿觉得,三十廷杖太便宜他了。不如……您把他赏给女儿吧。”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父皇皱起了眉头:“拂衣,胡闹!他乃北燕质子,身份敏感,岂能……”
“父皇!”我打断他,语气里带上了惯有的骄纵与任性,“女儿就要他!您不是最疼拂衣了吗?您要是不把他给我,我就……我就不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