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拍这张照片那天，林浩刚获得一个难得的实习机会，我和赵志刚为他庆祝。那天赵志刚喝得有点多，说了一句我当时没在意的话：“你们俩总是这么耀眼，把我衬得像个影子。”
现在回想起来，那语气中的苦涩再明显不过。
门外传来敲门声，我迅速把照片塞回原处。
“张扬，警方来了。”赵志刚在门外说。
两位警官站在客厅里，这次周文斌带来了另一位看起来像技术人员的警察。
“我们将对公寓进行全面检查，包括水管系统和你们的个人物品。”周警官出示了搜查令，“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个小时，请你们配合。”
我和赵志刚点点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警方开始工作。
技术人员直接走向浴室，而周警官则开始检查客厅。当他拿起电视柜上的相框时，突然转向我们：
“我注意到你们公寓的热水器是安装在阳台上的？”
赵志刚回答：“是的，那种即热型的，不需要储水罐。”
“也就是说，所有水管里的水都会经过那个设备？”
“应该是这样。”
周警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走向阳台。我紧跟其后。
“警官，你怀疑毒是被下在热水器里？”
“只是一种可能性。”他检查着热水器外壳，“这种型号可以直接调节水温，而不需要混合冷水...”
突然，他停顿了一下，仔细查看热水器侧面的一个小面板。面板边缘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这不是正常使用会造成的。”周警官轻声说，然后叫来技术人员。
当面板被小心打开后，我们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里面连接着一个精巧的装置：一个小型容器通过细管连接到进水口，旁边是一个熟悉的微型计时器。
“就是这个。”技术人员谨慎地采集证据，“容器里有残留物，看起来就是那种毒素。计时器可以设定在特定时间释放毒物到水流中。”
赵志刚面色惨白：“这...这东西怎么会在我们的热水器里？”
周警官转向我们：“你们谁有这方面的知识？或者接触过这种设备？”
我们双双摇头。
“我连它的工作原理都看不懂。”我老实说。
周警官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评估我们是否在说谎。
“安装这个装置的人有一定电子和机械知识。”技术人员评论道，“不是外行人能轻易做到的。”
回到客厅，周警官拿出了另一个证据袋，里面装着一本小小的黑色笔记本。
“这是在林浩房间找到的。看起来像是一本记账本。”
他翻开其中一页，指向最近的一条记录：三个月前，林浩借给赵志刚三万元，约定两个月内还清。
赵志刚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这是真的吗？”周警官问。
赵志刚艰难地点点头：“是的，我...我当时有些债务问题，林浩帮我解决了。但我已经还得差不多了！”
“根据记录，你只还了一万。”周警官平静地说。
“那是因为...因为我最近又遇到了困难...”赵志刚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林浩去世的那天晚上，你说他心情很好，还跟你开玩笑？”
赵志刚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