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写的信?”
他往日从不对我的东西多问半句。
心里掠过一丝不耐,我只淡淡道:
“侯爷不必知晓。”
林墨寒感到一抹若有所失。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孟云霏,你要使小性子到什么时候?别给你好脸不要脸。”
从前只要萧墨寒发脾气,我就会不断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要尽心尽力的安抚他。
眼下,我只想好好看信。
正好,温晚的贴身丫鬟走进来,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指着她:
“现在你的恩人需要你了。”
萧墨寒面露柔和,龙行虎步地向外走去。
我看着信,是那天在门口马车旁等我的人。
“前日在侯府前等候,许久未见,可有事耽搁?此前去江州的计划,还作数吗?望告知”
“是有些突发情况,过几日会联系你,计划依旧。”
萧墨寒回来时,我刚回完信。
看到我浑身散发着前所未有的轻松,男人莫名觉得心口发涩。
“宫里要举办赏梅宴,你收拾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去。”
说罢,他扭头就走。
温晚和离后不能参加这种宴会,正在难过,他急着去安慰她。
也没想起来接着问我,是谁写的信。
不过想来也就那一二好友,应该是约我去买宴会穿的衣裳的妇人吧。
5.
赏花宴上,我和萧墨寒心照不宣的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妇。
天公作美,大雪纷飞,点点红梅格外芳香。
回去的马车里,萧墨寒格外的有耐心。
“我记得你喜欢牡丹,过几日乞巧节,我会命人找来送你的。”
成婚十一年,生儿育女十年。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月季,而牡丹是温晚喜欢的。
我突然很想问他:“你知道我真的快…”死了吗?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
“侯爷,温夫人说小公子和小小姐有急事喊您回去。”
听到来的是温晚的人,萧墨寒急忙把我扔下马车。
临走前,还扭头扔下一句:
“等回去再说。”
“我先回去看看孩子,一会儿派人来接你。”
我站在大街上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看见一辆侯府的马车。
果然如此,从前便是这样。
十年前生产那天,羊水混着鲜血顺着产床蜿蜒而下。
我听见奶嬷嬷求萧墨寒的声音:
“侯爷,夫人已经难产,这稳婆是夫人娘家特意请来的接生能手,您不能带走啊。”
接着就看见萧墨寒的身影立在屏风后面。
他的声音中带着焦急:
“孟云霏,你有三个稳婆,让晚晚用一个又有何妨。”
“晚晚她需要我照顾,她夫家娘家都不比你,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她。”
许是我的叫声太过痛苦,他又缓声补充道:
“不过你放心,等晚晚母子平安,我就带稳婆回来。”
“到时候,我们的孩子我会亲自起名。”
结果下次看见他的时候,是孩子三洗。
我因为生产亏空了身体,落下个畏寒的毛病。
后来产后得了郁症,他说我因为嫉妒心太强,不如温晚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多想无益,我攥紧冻红的手,忍着腿上的疼痛,一步一挪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