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我里面穿可多了。”她将白色的绒毛大衣脱下，披在我身上。
“公主，那可是皇上赏赐给您的狐狸毛大衣，可就此一件啊，就连各宫娘娘都没有呢。”
夕凝微微一笑，对我眨眼，“记得将衣服还给我，不然父皇问起来我可没法交代。”
夕凝啊夕凝，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2
不等我杀她，她重重往地上一磕，“求皇上赐死我。”
这张脸蛋，褪去青涩，美得惊心动魄。
她从来不肯低头，从来不肯臣服的。求死眼神也是往上看的，满是傲骨。
“求皇上赐死我。”
“求皇上赐死皇后。”
“求....”夕凝看向我，“求你了，祁永衡，请您杀了我。”
她就一句祁永衡，我的心便软了下来，我怎么忍心杀她，我怎么可能杀她。
她这是在凌迟我，千刀万剐。
“放了傅北枫。”
她求死，是为了让我放过过傅北枫。
夕凝，我的夕凝公主，她竟然蠢到以为用她的命就能换下爱人的命。
如果可以，那我岂不成了笑话。
我仰天长笑一声。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
我的笑声停止。
接下来，猎杀时刻。
我当着夕凝的面，一刀刺穿了傅北枫的身体。
我就是要让她亲眼看着心爱的人死去。
血腥味弥漫在这间小小的禁室里。
带着傅北枫血迹的长剑抵在夕凝脖子上，她闭着眼睛，等待死神降临。
“宣朕的旨意，朕在一天，不管皇后犯了什么错误，永不废后，即日起，幽禁寝宫。”我单膝跪地，贴在夕凝耳边，“没有朕令，你若死，朕即刻将傅北枫挫骨扬灰，铁骑踏平太明宫，朕说到做到。”
夕凝看向我，眼睛里的最后一点微光灭了。
3
傅北枫死后，夕凝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今年的大雪来得快了些，西悠的雪也比太明宫的雪下得厚些。
夕凝的贴身宫女来报。
“皇上，自从那次出宫回来后，皇后就一病不起，您也不来探望她，如今大雪封天，霜寒地冻，她只怕是要撑不过去的，皇上.....”小祝扑通下跪，“求您去看看娘娘吧，请你给她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我凝望着的北辰宫厚厚的积雪，再一次想起太液池边的冰天雪地里给我盖上狐狸大衣的夕凝，我怎会不想去看她，我怎忍心不去看她。每每太医回来禀报她的病情，我总会一夜一夜的睡不着。
“她可希望见朕？”
“皇上，”小祝一下哭了出来，“皇后日日夜夜思念皇上，怎会不想见您，皇后从永州来到上巳，一个亲人都没有，唯一的念想，唯一支撑她走到今天的便是皇上，几次昏迷之际，皇后念叨的都是皇上。”
“可是当真？”
“奴婢不敢欺骗皇上，奴婢但凡说假话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皇后可曾呼唤过谁？”
“只皇上一人。”
“如何呼唤的？”
“奴婢不敢。”
“说。”
“祈永衡。”
4
我再次踏进永明宫已是半年后，积雪堆满了永明宫的门槛，永明宫的桂花树已全部凋零，秃了的枝丫上有融化的冰霜。
夕凝第一次抵达这座宫殿时，抬头念“昭若宫”三字，我看着她的神情问：“怎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