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云雾初相逢
在云雾缭绕的栖霞镇，十六岁的绣娘苏小芹是镇上最有名的巧手姑娘。她绣的牡丹能引来蝴蝶，绣的山水能听见流水声，尤其是她绣的鸳鸯，镇上的老人们都说，那鸳鸯夜里会从绸缎上飞下来，在月光下的水塘里嬉戏。
这年春天，苏小芹接了个特别的活计。镇上的富商赵家大小姐要出嫁，特意送来一匹上好的淡粉色绸缎，请小芹绣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作为定情信物。小芹知道这荷包关乎赵小姐终身幸福，便格外用心。
这日清晨，小芹带着绸缎来到镇外的碧云溪边，想借着晨光挑选最合适的丝线颜色。溪水潺潺，山雾未散，她正低头比对着丝线，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姑娘小心！"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小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量轻轻推向一旁。她踉跄着站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男子手持木棍，正与一条从草丛中窜出的毒蛇对峙。
男子动作敏捷，看准时机一挑一拨，那蛇便落入溪中，顺水漂走了。
"姑娘受惊了。"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眼间带着山民特有的淳朴，"这季节溪边多蛇，姑娘独自一人，还是要小心些。"
小芹这才看清，这男子是住在山上的樵夫陈志远。她曾在镇上见过他几次，知道他是个靠砍柴为生的孤儿，为人正直勇敢，曾多次帮镇上的人驱赶野兽、排除险情。
"多谢陈大哥。"小芹微微脸红，注意到陈志远的衣袖被树枝划破了一道口子，"你的衣裳......"
陈志远不在意地笑笑："不打紧，回去缝两针就好。"
小芹看着这个救了自己的年轻人，心中过意不去，便道："陈大哥若是不嫌弃，让我帮你缝补吧。我正好带着针线。"
陈志远本想推辞，但见小芹态度诚恳，便答应了。小芹取出针线包，让陈志远在溪边石块上坐下，自己则站在他身旁，细心地缝补起来。
晨光透过山雾，照在两人身上。小芹专注地飞针走线，陈志远则静静地望着这个闻名全镇的巧手姑娘，眼神渐渐柔和。
"好了。"不一会儿，小芹咬断线头，仔细检查着缝补处，"我绣了几片竹叶遮住破口，这样既结实，又看不出来补过的痕迹。"
陈志远低头看去，果然，破口处不但被细密地缝好，还多几片青翠的竹叶，栩栩如生。他心中暗暗称奇，这姑娘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苏姑娘好手艺。"陈志远由衷赞叹，"这竹叶绣得跟真的一样。"
小芹羞涩地笑了笑，收拾针线时，不小心将准备绣荷包的那块淡粉色绸缎掉在了地上。陈志远弯腰拾起，看见绸缎上已经用炭笔轻轻画了一对鸳鸯的轮廓。
"这是......赵家小姐的荷包？"陈志远问。
小芹点点头："赵家小姐要出嫁了，请我绣个鸳鸯戏水的荷包。"
陈志远将绸缎还给小芹，忽然道："栖霞镇后山有个蝴蝶谷，谷中有个水潭，潭中常年有一对鸳鸯栖息。苏姑娘若是想绣出真鸳鸯的神韵，不妨去那里看看。"
小芹闻言欣喜："当真？我正愁找不到好的样儿呢。镇上的鸳鸯都是家养的，少了些野趣。"
"明日清晨，我正要往那方向砍柴，可以带姑娘前去。"陈志远说道，随即又补充，"当然，为免闲话，我们可以一前一后，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