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没能说完，维护舱的门突然被推开，四名穿着黑色制服的“执警”鱼贯而入，为首的女人亮出徽章，声音冷得像空间站的金属舱壁：“林野工程师，涉嫌非法入侵盖亚系统核心架构，即刻停职接受调查。”
林野看着对方手中的权限文件，落款处是理事会七位成员的电子签名。他忽然明白，权限锁定不是意外，而是一场针对他的陷阱——自从三个月前，他发现系统日志里隐藏的“意识异常迁移”记录后，麻烦就接踵而至。
被带走时，林野回头望了一眼控制台，屏幕上的绿色光点依旧闪烁，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知道，“穹顶”之下，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腐烂了。
第二章 幽灵代码
拘留室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金属盒子，没有窗户，只有天花板上一盏惨白的灯，映得墙面冰冷。林野坐在金属椅上，双手被束缚带固定在扶手上——这是针对可能再次入侵系统的“高危人员”的标准配置。
三天来，调查人员只问过他一个问题：“后门程序是谁告诉你的？”林野始终沉默。老陈在一年前“意外”死于系统过载事故，他知道，一旦说出这个名字，老陈留下的那点痕迹，恐怕也会被彻底抹去。
就在他快要陷入昏沉时，拘留室的通讯器突然发出一阵静电干扰声，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断断续续的杂音：“林……野…… Sector 4……幽灵代码……”
是阿凯！林野猛地坐直身体，刚要回应，通讯器就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他的幻觉。但他很清楚，阿凯在冒险给她传递信息——Sector 4，幽灵代码。这两个词像密码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Sector 4是“穹顶”中的“历史模拟区”，专门为那些选择“沉浸式生存”的意识提供过去时代的虚拟环境，比如21世纪的城市、19世纪的田园，甚至是中世纪的城堡。那里的数据流相对独立，按理说，不该出现“幽灵代码”——所谓幽灵代码，是指系统中无法被追踪来源、却能自主运行的异常程序，就像徘徊在数据海洋里的幽灵。
难道，老陈生前发现的秘密，就藏在Sector 4？
林野开始回忆老陈去世前的反常。那段时间，老陈总是深夜待在实验室，对着屏幕上的数据流发呆，偶尔会喃喃自语：“他们在偷意识……不是迁移，是偷窃。”当时林野以为他是工作太累产生了幻觉，现在想来，老陈说的“他们”，很可能就是理事会。
拘留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是执警，而是一个穿着白色科研服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面容温和，正是理事会成员之一，负责系统算法优化的顾明远。他示意看守解开林野的束缚带，递过来一杯温水：“林工，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你只要说出后门程序的来源，并且签署保密协议，就可以回到锚定部，甚至能晋升为部门主管。”
林野接过水杯，指尖感受到玻璃的凉意：“顾教授，Sector 4的幽灵代码，是理事会放进去的吧？”
顾明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又恢复了温和：“林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幽灵代码是系统运行中的正常冗余，很快就会被自动清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