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滋生,迅速蔓延,摄取了我所有的理智——开棺!验DNA!
夜色如墨,冰冷的雨水敲打着车窗。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郊外的墓园在夜雨中更显阴森凄冷。我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那个簇新却已冰冷的墓碑——爱夫周子恒之墓。
铁锹插入湿软泥土的声音沉闷而骇人,雨水混合着汗水和我绝望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不管不顾,像一个疯婆子,拼命地挖掘。泥土沾满了全身,但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验证!我要知道真相!
终于,锹头碰到了坚硬的棺木。我喘着粗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撬开了棺材盖——
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冷硬的木板,和一股穿堂而过带着土腥味的冷风。那风声,像是在嘲笑着我的徒劳和疯狂。
我瘫坐在泥泞中,大脑一片空白。
墓园的管理员被这边的动静惊动,带着手电筒跑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在我的强烈要求甚至是以死相逼下,他战战兢兢地调取了当晚的监控录像。
画面模糊,雨水在镜头前形成道道水痕。时间戳显示在凌晨两点。对准周子恒墓穴的那个摄像头,记录下了让我血液冻结的一幕——
棺材盖,从内部被缓缓推开。一个穿着下葬时那套黑色西装的身影,动作有些僵硬地,自己坐了起来。他停顿了片刻,仿佛在适应,然后,慢慢地爬出棺材,步履蹒跚却坚定地,一步一步,走出了监控画面的范围。
“鬼……鬼啊!”管理员惨叫一声,几乎晕厥过去。
我死死盯着屏幕,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周子恒……自己走了出去?
我疯了似的冲向市医院的太平间。周子恒车祸后,遗体曾在那里短暂停放,我要求调看当时的监控。
太平间的监控更为清晰。同样是一个深夜,停放周子恒遗体的那个格子间,冰冷的铁柜被从里面推开。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他低着头,无法看清面容,但身形、衣着,分明就是周子恒!他同样有些僵硬地,一步步地,走出了太平间,消失在监控的死角。
他真的……“活”过来了?还是……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死?
巨大的震惊和混乱几乎将我击垮。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却发现门口堵着一个不速之客——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男人。是林霜的哥哥,林刚。我知道他,几年前因为肇事逃逸致人重伤坐了牢,据说最近刚放出来。
他看见我,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容狰狞:“哟,周太太,回来了?等你半天了。”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他逼近一步,身上带着一股劣质烟草和牢狱带来的浑浊气息,“就是来替我妹妹和外甥讨个公道。我妹给你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还给你们老周家生了儿子,不能白忙活吧?那点抚养费不够,精神损失费,误工费,青春损失费……加起来,一口价,五百万。”
无耻!我气得浑身发抖:“滚!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林刚嗤笑一声,猛地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你报啊!看看警察来了抓谁?我告诉你,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他凑近,压低声音,充满了威胁,“让你和你女儿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