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来新任太守到职后,发现粮仓确实空虚,但并非因为天灾,而是前任官员贪污所致。为填补空缺,新太守决定加征税收,其中水税更是翻了三倍。

“渔船下水要交税,取水灌溉要交税,甚至连在河边洗衣都要交税...”林小雨叹气道,“爹爹在书院教书的薪水本就微薄,如今...”

敖润感到无力。作为一尾鲤鱼,他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

几天后,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一群官差开始沿河巡逻,向所有靠近河边的百姓收取“水税”。林小雨因为无法支付高昂的税费,被禁止再到河边洗衣采菜。

敖润几天不见林小雨,心急如焚。终于在一个黄昏,他看见林小雨偷偷来到河边,脸色苍白。

“我不能再常来了,”她低声对水中的鲤鱼说,“官差说再来就要抓爹爹去坐牢...但是...”她犹豫了一下,“太守的儿子明天要求亲,爹爹答应了,因为...因为聘礼足够付清我家的税欠...”

敖润如遭雷击。他听说过太守的儿子——一个仗势欺人、好色无度的纨绔子弟。

那天夜里,敖润做了一件冒险的事。他勉强化出人形,来到林家窗前,轻轻敲响。

林老先生开门后,惊讶地看着眼前银发龙角的少年:“你是...”

“老先生,请不要将小雨嫁给太守之子,”敖润恳求道,“那人并非良配。”

林老先生叹息道:“老夫何尝不知?但税赋沉重,小雨若嫁过去,至少能衣食无忧...”

“税赋之事,或许有转机。”敖润承诺道。

离开林家后,敖润陷入沉思。他需要帮助,但作为被贬的鲤鱼精,他能向谁求助呢?

突然,他想起了儿时唯一的朋友——那只老海龟。虽然东海遥远,但或许值得一试。

敖润耗尽最后一点法力,向东海传去一道微弱的水讯。

东海龙宫西侧的珊瑚园里,老海龟正在打盹。

三百岁的年纪让他对大多数事情都提不起兴趣,除了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半龙半鲤的孩子。当敖润被贬的消息传到东海时,老海龟是少数几个真正为此难过的。

所以当一道微弱的水讯穿过遥远距离,抵达他的意识时,老海龟立刻惊醒了过来。

“龟爷爷...帮帮我...”

老海龟辨认出敖润的气息,又惊又喜。他仔细聆听敖润的叙述,眉头越皱越紧。

“这孩子,总是惹麻烦...”老海龟嘀咕着,却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

作为东海的老臣,老海龟虽然地位不高,却知晓许多秘密通道和规矩漏洞。他直接求见了东海龙王,也就是敖润的父亲。

龙王大殿金碧辉煌,东海龙王敖广正与臣子商议要事。见老海龟求见,有些不耐烦:“何事惊慌?”

老海龟伏地禀报:“陛下,老臣接到十三殿下的求救讯息。”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敖润这个名字在东海龙宫几乎是个禁忌——一个被天帝亲自贬斥的龙子,对龙族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敖广面色一沉:“那个逆子还敢求救?若不是他违抗天条,东海龙族何至于在天庭抬不起头来!”